谢菁琼一脸茫然,她直起腰,拍掉沾在手上的淀粉。
“他们能出什么事儿?”
不但她不解,就连沈秀娟她们都一脸狐疑。
江二弟气得不行,脸一沉,就像跟谁置气似的,他没好气地说:“我刚刚跟老三他们去河边挑水,听见村头的王婶子提起老叶家。”
“我偷听了几耳朵,叶家之前住的老房子在村东头,挨着山根儿,那边挺僻静的。”
“昨天夜里有人听见那边有动静,但没多想,今早王婶子路过才发现,叶家老房子塌了。”
说完这话,江二弟的脸色又是一沉。
“那叶家房子早不塌晚不塌,偏偏昨儿咱们喊大队长做主,让他们家搬走、把大嫂的房子还回来的时候塌。”
“她当咱们全是傻子呢?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他们这事儿做得恶心不恶心?”
江二弟是真的动怒了,刚刚也是见他脸色不好,于是老三老四推搡着他,让他先回来,生怕他脾气暴躁因为这事儿闹出什么乱子来。
谢菁琼:“……”
无语,真是无语透了。
老二还真是说对了,这叶家是把他们全家当成傻子呢,想也知道,叶家塌房这事儿肯定有蹊跷。
估摸是被叶家自己弄塌的。
这样一来,反正老房子塌了,他们没地方住,而甭管是不是出了五服,好歹占个亲戚身份。
在他们看来,谢菁琼总不能把他们撵走,让他们睡大马路吧?
这事儿还真是恶心。
不过,叶家还真就想错了。
以为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就能拿捏她了?那谢菁琼只能表示,痴人说梦!
“咋了?”
江老太今儿起得晚了些,一出门就见江二弟气成那样儿,她奇怪地问:“这一大早的,咋还吵吵把火的?”
江二弟正要开腔,但这时候:“琼琼啊,真是对不住……”
还真是禁不住念叨。
刚提起叶家,这叶家就上门了。
叶母拽着叶依倩一起过来,那眼底眉梢欢天喜地,透出一股子爽利劲儿,仿佛解决了什么心头大患似的。
“琼琼啊,我这也是一大早才知道的,我家那老房子塌了,这……咱俩家可好歹还是亲戚呢,你妈小时候我娘还抱过你妈呢。”
“你家那房子就再让我们住几天,等我家房子修好了我们再搬走,你看这样成不?”
今日叶母画风大变,竟然客客气气地好言相待,而不是像昨天那样满口吐芬芳。
谢菁琼似笑非笑地看着叶依倩。
今日叶依倩依然穿着一条清纯甜美的白裙子,可这都十月底了,大冷的天儿,她是真不嫌冷,竟然还露着腿呢。
这地方位于苦寒的大东北,又不是南方,这时气温已经零下,还真是美丽冻人。
再看眼旁边的叶母,谢菁琼立即明白,今日叶母来的这一出,准是有人背后指点。而这“背后之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是,你们姓叶,而我姓谢。”
“你家房子塌不塌,关我什么事情呢?”
谢菁琼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
叶母听得愣住了。
“死丫崽子,我可是……”她习惯性地想仗着长辈身份压人。
然而江家众人脸色一变。
叶依倩一见不妙,连忙扯住叶母。
之后,她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带着几分哀怨似地看过来:“琼妹儿,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嚼舌根,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她意有所指地瞥眼江老太,之后又好声好气生活:“甭管咋样,咱们两家才是真亲戚,哪怕出了五服,但往上数个几代,也是也一家子。”
“我家现在真是被逼到份儿上了,没别的办法了,毕竟没地方住了,你就不能宽容宽容吗,偏得把事儿做得这么绝,偏得逼死我们一家吗?”
谢菁琼:“?”
无语。
这人是来搞笑的吗?
“表姐在说什么呀,琼琼怎么听不太懂呢?”
她一脸疑惑问:“咱们真是一家人?那为什么表姐以前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想让我饿死。”
“难道这就是一家人吗?”
她用最纯稚的语气,问着最一针见血的话,一下子怼得叶依倩哑口无言。
“这……”叶依倩满脸尴尬,她想开口解释,但江老太已黑着脸冲过来:“滚出去!”
“你们娘俩,立即给我滚出去!”
江老太神色不善地指着江家院子外。
叶依倩喉头一哽,顿时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她来回环视了一圈儿,然后娇滴滴地看向江二弟。
“江老二……”她掐着嗓子,那故意夹紧的嗓子叫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眼神还泪蒙蒙的,活像她多可怜似的。
“我只是想求琼妹儿宽限宽限,江老二,你快帮我劝劝琼妹儿和你娘,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她眼神很媚,真是应了一句话,又纯又骚!
这模样确实能叫许多男人色心大起。
可人家江二弟早娶媳妇了,孩子都生俩了,这会儿见她暗送秋波,只觉她脑子有病。
“你他娘的乱瞅什么呢?你可别害我!”
江二弟吓得赶紧猫在他媳妇儿后头。
个头高高大大的男人,足有一米八多,这在乡下农村很少见,尤其这时候缺吃少穿,普遍发育不良。
但这会儿他像头受惊的大狗似的,紧紧地扯着他媳妇沈秀娟的袖子,还委屈上了,比叶依倩更委屈。
“媳妇,你看见了,我可没对她咋样,是她上赶着冲我抛媚眼的,她姑娘家家的这是干啥呢?”
“我心里可只有媳妇你一个,只装着咱们家,装着咱家的孩子们!”
他麻溜地表忠心。
谢菁琼:“?”
“噗——”地一声。
对不起,我笑了。
真是要被江二弟给乐死。
敢情这竟然还是个男德选手。
妥妥的男德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