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言蓦地笑了起来。
露出了枯木逢春,久旱遇甘霖般欣喜不已的表情。
云沫恍惚了下。
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一年前拉她出绝境的神坻,光华耀眼。
秦景言撑起身子,还没站直,就又跌坐了回去。
见状,云沫向前一步,脱口而出:“怎么了?”
秦景言轻轻抿了下唇,不是很好意思的道:“脚有点麻了。”
云沫揣着手,局促的“哦”了声。
秦景言伸出手,娇弱的请求道:“沫沫,你能不能扶我起来走动走动?”
她出来就是和他破冰的,这种时候哪能拒绝他?
于是乖乖上前照做。
秦景言靠着她,走的一瘸一拐,再配上他脸上那个不值钱的傻笑,云沫忽然想到了个词——间歇性疯病。
和秦景言结婚一年,无论天气冷暖,她和男人都盖的是一床被子早已经习惯了,所以男人睡客厅这几天,她也没有过要撤掉他那边枕头的意识。
此时双双躺下,好似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
这种打破不了现状的感觉,让云沫打心里面恐惧。
秦景言上了床后,脚也不麻了,侧过身上下其手的把她搂抱在怀中,埋头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气息。
“沫沫,这几天晚上,我有好几次想撬锁进来把你抱在怀中好好疼爱,怕你生气,我又不敢。”他痴迷的亲吻着她的脖颈,呢喃道:“别离开我,你想要的幸福我都能给,我爱你,沫沫,我真的好爱你。”
但凡时间提到半个月前,听着这些肉麻的话,她都不会怕到四肢僵硬。
就像是被一条巨蟒缠到了身上般,他触碰的每一下,对她来说都是凌迟的前戏。
云沫暗自调节了下情绪,双手抚上他俊美的面庞,“……景言,你真的爱我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秦景言目光诚挚的与她对望,“你说,只要不是想离开我的事,千百件都没问题。”
本来是想引诱他,哪料迎着他盛着赤裸爱意的眼睛,她反倒是差点被他吸进去。
云沫快速眨了下眼睛,呼吸略有急促:“你之前答应过我,让我去上班,我想明天出去找份工作,总不能一直在家里面,都呆傻了。”
她努力用眼神放着电,然而,却眼睁睁目睹了秦景言眸中浓厚爱意褪去,被一寸寸寒冰覆盖的景象。
“你主动示好,为的就是这个?”
他捏住她下巴,眼中翻滚着滔天怒意。
她不是关心他,而是想更好的逃离他!
她到底有没有心,看不出他这些日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讨好吗?
为什么还想要走?
为什么!
云沫被他前后转变弄得心漏跳了一拍,赶紧否认:“没有!我,我让你回卧室睡,是不想你每天要早起,晚上还睡不好。工作的话,是你答应过我的,我问问都不行吗?”
秦景言眯了眯眸,似是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云沫受不住他审判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皮肉,看进她的心里。
“你弄疼我了,要是不同意,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云沫眼里含泪,无措的推着他的手。
见她要哭,秦景言神色一怔,手上力度自然而然的放松。
云沫趁此逃脱,抱着胸口的被子往后撤了撤,委屈的背过了身不理他了。
秦景言喉结滚动,在云沫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底尽是慌张和懊恼。
怎么回事?
他都接受治疗了,居然还会失控,还是在她只字未提裴清的情况下。
不就是工作吗?
他之前便想好了,等他掌控了秦氏集团的大权,就让云沫过去上班。
她大学时的梦想,不就是跟喜欢的人在一家公司,一起奋斗吗?
秦景言暗自做了个深呼吸,试探性的往她身边蹭了蹭。
见她没反应,他才抬手,轻缓的搭在她的腰上,说着软话道:“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偏激。这样,后天我带你去秦氏集团入职,让你做你最擅长的程序员工作,好不好?”
“……”
兜来转去,她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过能出去总比继续囚在家里好。
云沫动了下身子,偏头问:“明天不行吗?”
秦景言面色僵了下。
经历过他太多的次的忽然变脸了,云沫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快,快速想了下明天的日子有何不妥,发现什么后,她从容的补充道:“明天是你和我结婚纪念日,我去入职不是让纪念日变得更有意义?”
闻言,秦景言面色由阴转晴,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忘了。”
云沫:“我嫁人的日子,怎么可能忘?”
秦景言笑了笑:“嗯,你说得对,是我想的不周全,那就明天好了。”
云沫扯了下唇角,温声道:“我困了,睡觉吧,晚安。”
秦景言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晚安。”
……
翌日。
秦景言醒来的时候,云沫也要跟着起床。
他压住她的肩头,说:“才五点半,我去做饭,你再睡会儿。”
“一起吧,”云沫抓住他的手腕,眼神清澈:“我想和你一起准备早餐。”
她耳边发丝凌乱,唇瓣泛着早樱的粉嫩,整个人懒倦的像是只小奶猫,让人想狠狠的蹂躏。
秦景言任着她拉扯的力度覆在她身上,一只手撩起她的发梢勾着她颈侧,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沙哑着声音道:“我想要你,可以吗?”
因为那个男人,他强迫了她好几次。
眼下他怕她排斥同他欢好,所以语气间带着几分商量。
云沫身子控制不住的战栗了下,但根据以往经验来说,此时拒绝,下次男人再想要的时候绝对会成倍讨回来。
躲不掉之前,还是先顺从讨好吧。
在这方面,云沫比较容易害羞。
她先是用余光瞥了下还没拉开的窗帘,而后才有勇气的伸出手环住他脖子,慢慢把人往下带,未了,还不放心的嘱咐:“……不要弄脏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