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要给向昔微说亲事,而对象又是正汝宁伯,怎么说也是门第不错的人家,所以柳氏特地提前跟向明忠说了,让向明忠是必定要出席的。
向明忠虽然不喜欢向昔微,但是嫁女儿么,嫁的好了,总归是对向家也有帮助的,他便勉为其难的留下了,正好进了屋子便撞见向昔微,他挑了挑眉咳嗽了一句:“回来了?”除此之外,也没再说别的,毕竟他对苏邀煞星的名声还是十分介意的,生怕多跟她说几句话,就真的会霉运缠身。
柳氏自然也看出来,心中有些得意, 面上却还是热情的对向昔微道:“快给你父亲请安呀!你这孩子,知道你性子孤僻,可这是你父亲,怎么也不知道亲近亲近?”
她明摆着在说苏邀对向明忠不够恭顺,向明忠自己厌恶苏邀那是一回事,但是想到这个天煞孤星不仅半点眼色都不会看,还敢对自己这个父亲不敬,便立即面色不善的冷哼了一声,又有些不耐烦:“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汝宁伯府可不如他们承恩侯府的门第高,何况还是要求娶,本来姿态就该放的低一些,哪里有让人等这么久的道理?
柳氏翘起来的嘴角压了压:“老爷别着急,想必是准备的东西太多,所以就耽搁了时候。”
陈太太是她表妹,何况曾家又是个这样的情况,她自然心知肚明,但是面上的体面总还是得维持的。
向明忠正等的有些不耐烦,外面便有人来报,说是汝宁伯夫人来了。
柳氏立即笑了,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裳:“老爷,我带着昔微去迎一迎,总得让人家看到咱们的诚意才行。”
向明忠扫了低眉顺眼的向昔微一眼,心里厌恶,嗯了一声。
她便转头也看着向昔微:“昔微啊,你自小克死你母亲,又是养在外头的......婚事上总是有些艰难,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你可自己心里得有些数目,待会儿千万表现的好一些,别给你爹爹和我丢脸。”
柳氏的恶意扑面而来,向昔微不闪不躲的望着她也轻轻扯了扯嘴角:“太太让我惶恐了,既然这么好,我不敢僭越,不如让给妹妹吧?”
柳氏面色一变,但是她还没说话,向明忠先大声呵斥:“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话那么多?”
开玩笑,向晨曦才貌双全,那是留着配皇孙贵胄的,哪里是向昔微这个扫把星能比的?
柳氏原本一肚子的恶气,如今听见向明忠这番话,又变得慈眉善目起来:“是啊,你爹和我,自然都是有好事都想着你的,快别说这么多了,客人都等急了......”
她上前攥住向昔微的手腕,带着向昔微往门外走。
才出了门槛,还未到廊下的台阶,她便远远地看见曾夫人过来了,顿时眉开眼笑的喊了一声:“夫人!”
曾夫人年纪比柳氏又要大上许多,从前在外人面前都是很温和好相处的样子,见了柳氏也都是笑眯眯的,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见了柳氏便气急败坏的上前推了柳氏一把。
柳氏都懵了,不明所以的被身后的芙蓉搀扶了一把才没跌倒,不由得有些茫然:“你这是做什么?”
向昔微早已经挣脱了柳氏的桎梏走到一边,见曾夫人一脸的气急败坏,就有些玩味的挑了挑眉。
曾夫人气怒犹自未平,她一辈子的脸面都在今天丢尽了,何况还不只是脸面。
陈老夫人抓着这件事不放,口口声声要去御前讨个公道,问问‘奸’‘淫’为国捐躯的将士遗孀该如何处置,曾夫人一开始还不当回事,但是当顺天府真的接了状纸,把曾斌给扣了起来,她这才真的慌了。
但是等到问了曾斌原委之后,曾夫人又气的半死。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儿子跟陈太太的丑事,柳氏竟然都是知情人,而且也是柳氏给陈太太出的主意,让陈太太撺掇曾斌去向家提亲。
如果不是因为要跟向家提亲了,陈太太那个贱人也不会纠缠着曾斌不放,更不会私会引起大火而被人发现丑事。
陈太太本身已经被抓起来了,曾夫人一腔怨气没地方发,刚好今天原本还是说好了来向家相看的日子,曾夫人如今第一恨的就是无事生非的柳氏,如今听见柳氏还有脸问做什么, 她便劈头盖脸的问:“我做什么?你说我做什么?你可真是好人啊!你表妹勾引我儿子,你知道了帮着遮掩不说,竟然还要我来提亲!”
柳氏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炸开了,只觉得耳朵都是嗡嗡的。
而此时向明忠也听见动静出来了,见曾夫人不管不顾的推搡柳氏,便皱了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曾夫人,你不是来提亲的吗?怎么竟如此不知礼数,还动起手来了?”
曾夫人顿时冷笑:“我来提亲?好叫承恩侯您知道,我提不了亲了,我儿子都被你这好妻子的表妹勾搭进了顺天府大牢了!你可真是好算计,为了维护你那水性杨花的表妹,竟然要搭上你自己的继女,还想哄着我来提亲!”
柳氏没想到曾夫人是个这么混不吝的,顿时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一时之间掐的秋月的手都烂了。
向明忠听曾夫人话说的难听,也忍不住动了火气:“你这是何意?”
曾夫人如今怎么会怕他们,指着柳氏怒骂:“你替你那表妹遮掩丑事也便罢了,可你难道不知陈家是什么人家,陈老夫人又是个什么脾气!?现在事情闹出来了,你别以为只有我儿子倒霉就算了,这件事,你也脱不开关系去,说不定,就是你给他们牵线搭桥!”
向明忠完全被绕的糊涂了,但是他见柳氏的脸色煞白,也知道曾夫人怕不是在胡说,顿时便沉下了脸色,在打发走了曾夫人以后,看着柳氏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