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羽当然知道。原主一向是个怯弱的人,有一次走在街上差点被马车冲撞,恰好被打马而过的夜宸渊救下,从此泛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的,甚至想了损招在夜宸渊的一次庆功宴上设计夜宸渊非礼她。
太后为了皇家颜面当即就说他们其实是早就互生了情愫,皇上也不得不当众赐婚。
贤妃也不愿意夜宸渊的战神名誉受损,逼得他不得不娶原主了。
原主以为成了王妃就可以天天见到夜宸渊,没想到被晾到后院,一晾就是一年,最后还含恨吊死。
这事在原主记忆中十分深刻,包括陷害他的种种细节都有。但她刚才话赶话就说出来了,竟然被夜宸渊抓住了把柄。
兰司羽撩起那挂珍珠项链,露出脖子上圈青紫的勒痕,说道:“过往一切已于昨夜死,包括对你喜欢,都在昨夜这绳子勒死了。今日一切均由昨夜生,包括我讨厌你,一定会跟你和离。”
她张口闭口的和离惹到了夜宸渊男人的自尊心,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枕下藏着淫诗艳词的女人当然想和离,否则等着一日怀了孩子,你就该被浸猪笼了。”
这本来就是栽赃,可是兰司羽却没有办法自证。
夜宸渊看着她气地无言以对的样子,心情一阵畅,下巴一扬,挺身离开。
兰司羽看着他那飒飒生风的背影翻了白眼。
她是理解不了,夫妻吵架,男人为了吵赢骂自己媳妇偷男人,他还挺得意。
楚澜风等着宫门口,一袭浅蓝色常服,如意织锦的腰带,但腰间不曾配饰,可见出门仓促。
兰司羽见状,立刻脚步快了些,未曾走近便问:“老太君如何?”
楚澜风一见兰司羽,也顾不上跟夜宸渊打招呼,连忙冲兰司羽施了一礼,一边引着她往马车边走,一边解释:“方才禀报贤妃时不敢说实话,不瞒表嫂,老太君晨起又晕了一回,这会子倒是醒了,人却极不精神。”
楚澜风昨晚替她说过话,兰司羽对他印象颇好,闻言立刻上了他的马车,匆匆往往国公府去,夜宸渊骑马跟着。
到了国公府老太君的院子里,就见老太君正垫着枕头闭着眸子半靠在床上,听到进门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吃力地问了一句:“是谁来了?”
床边坐着一个跟贤妃面容相似的锦衣夫人,转头看了一眼兰司羽,温声回道:“是宸王妃来了。”
这正是楚澜风的娘亲,楚国公夫人,夜宸渊的亲姨。
她起身给兰司羽让了位置,低声说了今日老太君的病情,眼底难掩担心。
兰司羽见她温和立刻便有好感,连忙照礼数行了礼,道了声“僭越了”,才在楚国公夫人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替老太君把了脉,同时打开医疗空间,给老太太做了全身扫描。
兰司羽这才发现原来老太太竟然有肺栓塞,老太太先前的昏厥就是肺栓塞引起的急性肺埃高压。
外科血栓清除手术当然是最快的办法,但现在的医疗条件并不允许,最安全保守的办法就是融栓。
兰司羽给她施了针,开了华法林等抗凝药。
鬼医神针急救最为有效,待拔针时,老太太的精神气明显有所好转。
夜宸渊在一旁看着,紧绷的神色立刻缓和了下来:“外祖母。”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们兄弟两外面玩去吧,我们娘几个说说说话。”
夜宸渊听话地跟楚澜风出去了,临走的进还警告地看了兰司羽一眼,示意她别在老太君面前嚼舌根。
兰司羽根本没看他,当然也没有接收到他的警告。
她以为老太君支开他们是觉得自己状况不好,不想让他们知道。当下柔声安慰道:“太君放心,您这病并无大碍。按时服药,每日常走动,多晒太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老太君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原本涣散的目光变得坚定有力:“司羽,我跟你一样讨厌小渊的新侧妃。你放心,我们整个国公府都只认你一个正妃。你可千万不能跟小渊和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