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电话的是山弋的助理秦晓航,声音甚至带着哭腔。
“大小姐……弋总出事了。”
山海的手止不住颤抖,她开始耳鸣,秦晓航说的每个字都带着混乱的杂音。
“弋总的车被一辆大货车撞得滚下了山道,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了,双腿都断了……医生已经开了死亡证明……”
秦晓航复杂的前情描述山海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捕捉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她的哥哥死了。
“大小姐,您要赶快过来,我们在r国……”
“哥哥不是在m国出差吗?为什么跑到r国去!”
山海低吼,整个人都在发抖。
r国,她的父母也是在r国出车祸去世的,松本路,一条鲜少出现大货车的小路。
就连在去调查的r国警方都说这车祸出的离奇,而就是在三年后,他的哥哥也在r国出事了。
“先封锁消息,我马上过去。”
山海挂掉电话,迅速为自己定了去r国的机票。
大床上,是莫怀深沉沉睡去的背影。
结婚七个月以来,这是那个男人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婚床上。
莫怀深翻了个身,健硕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他大概是累极了,才会对她如此没有防备。
有这么一瞬间,山海甚至想扑过去摇醒他,问他愿不愿意陪她一起去趟r国……
她想将自己现在手足无措的恐惧全部告诉他,想问他愿不愿意看在她爱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她一把……
而一转念,又嗔怪自己此刻想法的可笑。
莫怀深只当她是仇人,怎会愿意帮她。
想到她和莫怀深24小时签字离婚的约定,上飞机前,山海还是发了条微信给他。
“急事出国,回来再签字。”
飞往r国的飞机上,山海吃了很多止疼药,裹着毯子瑟瑟发抖。
原本只是三四个小时的航程,而她闭上眼睛的每分每秒都像极了炼狱。
她怀着百分之一的希望,期待着事情还有转机,或许她到了r国,哥哥已经被救活了,或许只是秦晓航看错了人,也或许……
可是如果真的还有转机的话,大夫会开死亡证明吗?
如果哥哥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山家该怎么办?荣成基业又该怎么办?
山海将头偏到一边去,用手指蹭掉滑下来的泪。
还记得自家父母出事的那天,也是凌晨飞往r国的飞机,也在这样靠窗的位置……
而那时候的山海可以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有哥哥在。
“想哭就哭吧。”
是止痛药吃得太多有了副作用吗?
山海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好像看到山弋就坐在自己身边。
他带着无框眼镜,斯文清润,大手摊开,递了纸巾过来,“凌晨的飞机,头等舱只有我们两个,不用觉得丢人。”
见她久久不接,男人将纸巾塞到了山海冰凉的手心里。
山海模糊的视线被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唤醒,她总算看清眼前的男人。
身边坐的当然不可能是她的哥哥,只是带着类似的眼镜而已,只是同样气质温和而已。
“你的脸色很难看,如果生病了,要尽早治疗。我是崇华医院的医生,如果……”
“不用了,谢谢。”
山海的拒绝让男人收回了已经递出去的名片,女孩拉高了毯子,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