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后背发麻。
岳良骥的运气是有多背,才会遇到这样的女人。
他竟然还舍不得!
特么的!
江寒雪恨不得立即冲到秋颖面前,将她暴揍成猪头才解气。
从柴房出来,一向镇定的江寒雪腿部发麻,春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老夫人,小心。”春娟的声音是抖的。
江寒雪坐在附近的石头上歇息片刻,“得把流朱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送到哪里好呢?”
“给她二十两银子,打扮低调一点,送到岳家在京城外的田庄子上,改名换姓,就说是你的远房亲戚。”
秋颖不是一个人,她背后还有人,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她总会找到流朱。
“可是,怎么送、让谁送呢?”春娟不免担忧,“岳府的人已经被秋颖收买了大半,恐怕很难不走漏消息。”
江寒雪锤了锤自己的小腿,还没缓过劲来。
这个秋颖,简直就是个人渣。
春娟说的没错,她如今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今晚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了。
有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绝佳的人选。
“去叫二少爷来,我来安排。”
小样儿,秋颖总不能阻止岳良骥出门吧。
江寒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深绿色的合领对襟大袖,很对她的胃口。
她不喜欢太花哨的颜色,但又喜欢手工刺绣,所以让春娟找了专门的绣娘,面对面的按照她的喜好做了两身衣服。
岳良骥带着满身的怒气,走路带风,冲进了她所在的堂屋。
她正喝着上好的乌龙茶,一抬头便注意到他眼中的气势从强到弱,转换成了诧异。
也清晰的看到了,岳良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我的衣服不好看?”
她虽然也不抱着被这个时代的人认同的心态,但如此嫌弃的眼神着实令人不满。
他随意落座,“娘何时这么注重打扮了,还穿得如此艳丽,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不稳重的颜色吗?”
“不稳重?”她凝眉,“艳丽?”
哪里艳丽了?
若不是怕别人说她为老不尊,她特别想要为自己做几件水水嫩嫩的颜色。
靠,她都换成了深绿色,竟然还被不孝子直白的说教。
岂有此理!
“也不是……”触及到她的视线,岳良骥不自然的避开视线,找补了两句,“就是太标新立异了,您怎么不穿无袖衫?”
这身衣服是不错,但是岳良骥总觉得,娘上了年纪,穿着不够稳重,让人瞧见容易说闲话。
“怎么,炎炎夏日,你想热死我?”她翻了个白眼,“老娘就算穿成秋颖一样,那也是我的自由。我今年三十七,又不是七十三,你管我穿什么!”
原主教的这是什么儿子,管的真宽。
好气啊!!!
“咳,娘不必在意,儿子只是随便说说。”岳良骥发现她脸色难看,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娘怎么真让大嫂回娘家待着,定远侯的几房妾室,不见得欢迎大嫂回去。”
“这就轮不着你操心了。”江寒雪阴恻恻的睨了眼他,“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准备一下。”
她简单的交代了让他送一个人出城的事。
“送去哪?”
他小声问。
岳良骥一直很尊重母亲的,大越国以孝治国,很少有人违逆父母。
或许是最近母亲没什么架子,一时让人在她面前不由随意了些。
这会儿看到她面色不虞,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好端端的,为何要评价母亲的穿着,这是大忌啊。
他总觉得,娘那双眼睛透着几分算计的味道,让他后脖颈发凉。
“此人是一位故人的后代,需要秘密送到安全的地方,希望你能保密。”
她主要是防着秋颖。
“是。”岳良骥正色道。
*
“什么?”秋颖气得大发脾气,“老夫人竟然悄悄关了彩环,还不让任何人探望?”
夏荷站在一旁,战战兢兢。
秋颖在地上徘徊,面色铁青。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一下子脑子变得这么灵光!她怎么知道,彩环有问题?”
她气得踹了脚边的凳子,“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处处跟我作对。”
“夫人消消气,”夏荷小声劝谏,“彩环就算说了什么,相信老夫人也不会将你如何。”
“谁能保证?你就不担心彩环受不了诱惑反水吗?”
她气愤的走过去扇了她一巴掌,夏荷应声倒地。
“不是让你找人灭口,你非要说留着她还有用,看看你出的馊主意!”
“夫人,是夏荷考虑不周,夫人教训的人。”夏荷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反抗。
明明是秋颖觉得彩环还有点用处,才打算多留些时间的。
现在倒好,出了事全都怪到她头上。
跟在二夫人身边,好处没见多少,身上总是新伤盖旧伤,没几块好肉。
若不是忌惮于她的毒辣手段,她都想一走了之。
可惜她知道了二夫人太多的秘密,一旦离开,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灭口。
“彩环的妹妹呢,她现在在哪?”想到什么,秋颖哼笑,“砍掉她的一根手指头送到彩环面前,就不信她不乖乖听话!”
秋颖懊恼至极,这两天心思都在良骥身上,为了安抚他,没有亲自去处理这些事。
“夫人,彩环的妹妹被人买走了。”未免再次被打,夏荷快速补充,“秋大哥身边的人说,他们本想将人卖到青楼,不料来了个给价更高的人……之后才反应过来,追出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什么!”
“一帮废物!”
秋颖面色狰狞,失去了血色。
“随我出府!”
秋颖怕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所有的事情完全超乎她的预料,计划全部被打乱。
想到自己让彩环做的那些事情,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恐怕她不能继续在岳家待下去了。
她得做好准备,万一事情败露可以金蝉脱壳。
虽然,她很舍不得岳将军夫人这个头衔。
岳良骥待她很好,是她见过最温柔最宠她的人,虽然有时不解风情,但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有些不舍。
“夫人,带这么多细软,会不会不方便?”
看着秋颖将金银首饰和银票塞到包袱里,夏荷有些害怕。
“闭嘴!”
这天底下,哪有因为钱多而嫌麻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