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万里无云,打眼看去有一只赤橙嵌在空中,天如美玉。
范长风背着药箱,轻轻摘下一只蒲公英,轻轻吹起,鹅绒一般的种子飘在田野中飘荡。
随手将蒲公英的杆放进药箱。
五月正是蒲同英的季节,或许没有人在意路边这些小东西的作用,但在医师眼中,蒲同英有大用。将其晒干后可以直接泡水饮用,可清热解毒,山里夏季闷热,清热解毒的药材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看着漫山遍野开的花草,吹在空中的蒲公英种子再配上极好的天气,心情也是极好的。
蓦然,范长风看到远处一只野兔静卧。
嘿嘿一笑,范长风偷摸的从背后抽出弓箭,矿山已经烧的不剩什么了,他是去稍远一点的野山采药,难免遇到一些飞禽走兽,若是遇到危险可以用弓箭防身,若是遇到如眼前这种的野兔晚上也可以加餐。
轻轻的搭弓上弦,弦绳绷紧,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声响,远处的野兔还没察觉到危险,还在竖着耳朵低头吃草。
范长风缓缓向前移步,不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下意识惊叫,“卧槽!”
“嗖!”
那一件偏到天上去了,那只野兔也受到惊吓,如离弦之箭窜的飞快。
气的范长风一拍大腿,晚上又不能加餐了。
低头看去,竟吓的范长向后跳了两步,只见丛草当中躺着一个身穿盔甲的人,从铠甲的样式来看,是大周的边军,还是个将领。
怎么死这了?
范长风疑惑,俯身探了探这人鼻息。
还有气?
秉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范长风将其背起准备回去医治一番。
“怎么这么轻?”
这人一上身,范长风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不是为了装他力气大。而是人在没有意识之后身体不受控制,重量几乎几何倍增,更何况再加这一身盔甲,那不是更重?
可是背后这人即使穿戴着一身盔甲,也感觉并不重,轻飘飘的。
一路上救人心切,范长风脚下生风跑的飞快,跨步之间窜出一丈之远。
背后这人是大周军士,看起来是将领,倒也不是身份不明,若是再换个别人,顶多医治一番就将他放在此处,带回去才是招惹事端。
范长风的住所在矿山背后,每晚去矿山一趟,平日里也没人打搅。
回了住所,将此人放在床榻上,范长风静静的给他把起了脉。
体虚,力竭,失血过多进入昏迷。
虽然此处距边塞很近,但没个十天半个月还是到不了,毕竟越靠近塞外路途越是崎岖难走。受了重伤恐怕还得没日没夜的走才能到范长风遇到的那个山头,如此体虚,力竭,失血过多,倒也正常。
此人确实危在旦夕,但在范长风眼里都不是什么事。
喂完了药之后,范长风给他下了盔甲,如今重病在身,再穿上一身盔甲怎么好的了?
而且不出意外还有外伤,虽然快愈合了,可上一番药还是好的快。
范长风这一趟算是采药去了,药没采几颗回来倒是把自己小半个月存的药材都用了进去。
摇摇头,为其脱盔卸甲。
盔甲内到处都是血痂,可以想到当初的战况究竟多么惨烈。范长风打来热水,用毛巾轻轻为其擦拭,发现除了少数伤口外,其他血痂应该都是敌军的。
这人昏迷,血痂与衣物混杂,范长风竟然一时半会脱不下,这如何上药?
若是别的医师恐怕还得费一番手脚,可对范长风来说这倒没什么难度,衣服互相一拽,猛然一扯……
“撕拉!”
一具娇嫩的玉体出现在范长风眼前。
愣住了……
现实版的花木兰?
此刻范长风满脸都是问号,大周什么时候还有女兵?难道是最近两年提出的吗?
他之前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可能是范长风刚刚用力过猛,被弄疼了。
女将长长的睫毛微微磕动,“嗯~”发出一声很乖巧的哼声,像小猫打呼噜一样温柔。
她的手下意识的抓了抓,摸到自己柔嫩光滑的身体。
猛然眼睛一睁……
范长风当下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
这女人微微曲臂,化拳为肘,直接取范长风面门。后者心中大骇,不愧是古战场活下来的女将啊,出手就是杀招,这一击要是让打中了他整个脸部都得塌陷下去。
脑袋向旁边一侧,范长风顺势抓住女将胳膊,“姑娘,你听我说……”
范长风话还没说完,这女将左手手肘直取他下颚。
前世多少都看过拳击,下巴被打到只需要六斤的力量就能让一个成年人晕厥过去,这姑娘可是用肘啊。
猛地一拽女将右肘,让她整个人朝范长风怀里扑去,刚刚左肘的攻击自然无形中被化解,不仅如此她本能的还抱住了范长风。
低头,女将一双杏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直接掐住了范长风腰间的软肉。
“啊!”
饶是范长风铁骨铮铮,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都没忍住这一下,凄厉的惨叫声在后山响彻。
一个跃起,那姑娘伸出长腿直直的踏向范长风头顶。
若是让打到,范长风再猛也得跪啊。
急忙向后一退,反手抄起只见从女将身上卸下来的佩刀横在她脖颈上。
“你听我解释……”
“趁人之外,你不要脸!”
女将一双银牙,咬的嘎吱作响,满眼的恨意。
“不是姑娘,我是大夫啊,我刚给你喝完药,再给你看看外伤,谁知道你是姑娘家啊!”
范长风委屈道,天地良心,无论是前世的小短片还是这一世的太子,他什么女的没见过啊,要真的知道这是个女人他才不干这得罪人的事。
闻言,女将转头看了看房间的,再闻了闻空中还残留的药香,脸上也有些尴尬。
“那,那……那是我冤枉你了。”
“那可不!”
范长风理直气壮道。
“你先把眼睛闭上再说这话!”
“……”范长风语塞。
女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之前范长风将她衣服直接撕碎,在刚刚打斗过程中上半身都是不着片缕……
范长风闭上眼睛,将长刀放在女将面前,缓缓退了出去。
“衣服在床头,右手边的,蓝色的,虽然我穿过,但是还算洗的干净,不嫌弃的话你就穿上吧。”
房间内时不时传来水花声响,随后是奚奚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进来吧,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