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
石破天惊。
方圆十里之内,宛如雷声滚滚,声势撼动天宇。
“方天画戟!”
“镇北王!”
“他是镇北王!”
望着越来越近的白袍江策,碧水河畔的突厥大军登时连连向后倒退,卷起的飞雪茫茫一片,如同暴风雪般人仰马翻,士气顿时降了三分。
陈岩手中马槊颤抖,梁王更是紧张跌下战马,他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江策。
黑丝变白发,但气势更沉厚。
如果说之前的江策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那么现在的他,则是内秀藏锋,更加深不可测。
梁王脸色煞白,嘴唇都在疯狂颤抖,他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白雪,只是死死地盯着纵马而来的江策,颤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江策。”
望着漫天飞雪之中纵马而来的白衣男子,秦知雪黯然绝望的美眸中燃起了一抹希望的曙光,她泪眼模糊,紧紧咬着红唇,有委屈,也有欣喜,带着哭腔轻声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刺耳奔放的马蹄声如同惊雷般震撼寰宇。
江策一头白发随风飘起,他意气风发,马作的卢飞快,红色的战马在雪地中化作一道幻影,眨眼间出现在了秦知雪的十米开外。
顷刻间。
江策勒马而起,反手抓起地面上的方天画戟,扬起大片猩红的鲜血,他宛如谪仙降世,所向披靡,只听几声凄厉悲惨的嚎叫,数十个突厥将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人头落地。
滚烫的鲜血洒满了雪地。
红白相间,如同一副绝世画卷。
江策翻身下马,他快速扯下身上的白袍,披在眼前这个凄婉憔悴的佳人身上,眉宇间带着自责与愧疚,抬手轻轻摸了摸秦知雪的俏脸,声音沙哑道:“知雪,对不起,我来晚了。”
“为夫现在带你回家。”
“嗯。”
秦知雪轻轻颔首。
没有千言万语,也没有责怪与埋怨,她望着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看着那化作一头雪白的长发,心中只有浓浓的疼惜。
“王爷!”
“我等保护王妃不力,还请王爷恕罪!”
“请王爷恕罪!”
周镇河与仅仅剩余的十数名大将齐齐屈膝跪地,他们看着面前挥斥苍穹的江策,一个个泪洒长巾。
“诸位将军,是我害了你们。”
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几位大将,望着那被一箭穿心的周镇河,江策赶紧将他们一一扶起,随即灼灼的目光洞穿长空,看向了对岸的突利,厉声道:“突厥狗贼,你杀我将士,夺我妻子,我江策发誓,必然让你突厥血流成河!”
气浪滚滚,将地面上的白雪掀起,露出雪下黄沙。
这一刻。
碧水河畔,梅花齐开。
陈道之死而瞑目!
“嘶嘶嘶!”
穿金裂石的怒吼声让对岸战马受到了惊吓,齐齐高跃抬起前蹄,导致不少突厥将士当场坠落在地,突利横眉立眼,死死夹住马鞍,红着一双眸子看向江策,怒吼道:“镇北王,今日我突厥有百万大军,就算你勇猛无双,我就不信,你没有力歇的时候!”
手中弯刀猛然扬起。
突利扭头冲着背后密密麻麻的突厥将士喊道:“大梁只有镇北王一人,我突厥勇士不畏生死,何必怕他!”
“传我命令,取镇北王首级者,封我突厥第一勇士,赏黄金万两!”
“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顷刻间漫天的怒吼声铺天盖地而起,密密麻麻的突厥将士倾轧而下,如同蚂蚁般呼啸前来,在这皑皑白雪中格外刺眼。
“江策,朕倒要看看你这一次该怎么挡!”
梁王眯眼,感受着突厥大军冲天而起的戾气,他无动于衷,眸子中的光芒越发冰冷怨毒。
“蛮夷宵小之辈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瞧着面前的突厥大军如同钢铁洪流般碾压而来,江策手中方天画戟猛然扬起,只听他怒声道:“黑龙军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