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傅看得眼睛都瞪大了,觉得陆小七用画笔在投机取巧?但那支画笔在她手中就像是有灵性一样,明明那么粗,却能画出各种千姿百态的细节线条来。
而且她调色太厉害了,明亮鲜明的颜色硬生生烘托出画中物境的灵气来,一笔沾着两色画都行,简直不要太神了!画中物境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皇帝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作画法子,真真是闻未所闻见未所见!等她收笔,都有一种想伸手摸一下的冲动。
陆小七将画笔搁下,对同样看得入迷的罗刹首席使臣鲍里斯,笑眯眯地道:“画好了!有不足之处,还请大人指点。”
说完,才惊觉皇帝等人站在后头,吓得双腿一软,立马福身道:“小女不知陛下驾到,失仪了!请陛下恕罪!”
皇帝上前拿起她作画的毛刷子,仔细看了一下,道:“画得不错!难怪敢私下跟罗刹使臣赛画技。”陆家小女可真是令人惊艳啊!随手把毛刷子递给巴巴看着的王太傅。
陆小七保持着福身姿态,垂首道:“我等只是因个人在学术上的见解不同,各自印证一下。并非国与国之间的较量。若有不妥之处,还请陛下责罚。”
太行令见皇帝似笑非笑,一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要责罚的话,他也跑不了,道:“陛下,确实是个人学术见解分岔。陆小娘子之前跟臣说明白了的,征求过臣的意见。”
皇帝神色不明地看着太行令,他真的老糊涂了!外国使臣在皇宫里与国人比画技,即使是双方都坚持是私人竞技,传出去也和国与国比试无差别。
陆小七年纪小不懂个中道理,他能理解!太行令考虑不周就不值得原谅了!心道:“幸好陆小七画技精湛!否则这脸丢到不毛之地去了。”
太行令也晓得皇帝想哪去了,心中那叫一个苦!人家话赶话的赶上了,聊到画技,罗刹使臣有显耀之意,陆小娘子肩负着国之荣耀,自然不可以不接话。
王太傅见状忙道:“陆小娘子笔下丹青过人,本朝恐难有人超越!当真是后生可畏!”意思是,她画的赢不了,别人也赢不了了。
皇帝轻哼了一声:“平身吧!年纪不大,胆子挺大的,敢和使臣赛画,焉知人家不是有备而来?”
陆小七无奈,怎么解释都是个错!只能插科打诨了:“陛下有所不知!小女日日为人弟子,听闻使臣对我国丹青多有不明之处?难得能当一时之师,又一心报国!故自告奋勇。”
皇帝听得好笑:“敢问陆小娘子,是一心报国?还是一心想为人师表多些?”
陆小七踌躇:“陛下觉得那一样多,更可信?”
皇帝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小家伙太可爱了!他几个女儿都给教得规规矩矩,难得看到个调皮的,不禁龙颜大悦:“你不说,朕也知道那一样多了。”
鲍里斯在一旁询问,他们说什么?皇帝可有误会?陆小七把事情说了一遍,鲍里斯代她跟皇帝解释。又大大称赞了一翻陆小七画工了得!
过一盏茶功夫,维克多终于画好了,他的画工同样不俗,线条细腻着色严谨一丝不苟,是难得的佳作。
都是写实画,但陆小七的画色彩鲜明,灵活灵现,比真花还要像花,更为逼真。
维克多甘拜下风!连连称赞,诚心诚意跟她探讨画技。陆小七佩服他的画工细腻,也诚恳地道,有机会跟他请教。
皇帝被恭维得颇为得意!总算看太行令顺眼了一些,不再想着让他回家种红薯。
王太傅是出了名的画痴!馋陆小七那幅画,可惜给维克多要去了,好不抓心挠肝。
亥时初宫宴才散去。
皇帝仍然派程灏渊带几名禁军护送他们回去。
陆三爷谢恩告退,心中奇怪!京城太平得很,怎么还派人护送自家爷儿三人回去?
路上,陆三爷告诉女儿,接下来还要继续担任译使,直到找到罗刹使团的译官为止。又说起陆骏进宫后的遭遇。
爷儿三人越说越生气,拍着大腿痛骂陆晓,商量着怎么治他,治嫡房一家出气。
程灏渊听得嘴角直抽!他们说话的声音虽小,奈何武功好耳聪目明,只字不漏听了去。
到达陆府,程灏渊待他们下了马车,请陆三爷借一步说话。
“陆大人,这次不但有罗刹、丹国使者到来,还有蒙国。罗刹译官失踪可能跟这两国有关,故陛下让我保护好陆小娘子。还望陆大人警惕。”
陆三爷听得心慌,拱手道:“多谢程大人提醒,改日再请大人喝酒答谢。”
程灏渊颔首告辞,与随行的禁军离去。
蒙国一直和我国时不时起战事,两国一直不和。丹国亦然,但丹国和蒙国同样不和。通常都是打打又和亲,能平安一段时间。
大爷和二爷带着各自儿子和陆狻等候在客厅,陆晓脸青鼻肿跪在客厅里,想来是二爷自己动手打过了。
时辰已晚,三爷让女儿先回房。自己领着陆骏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