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从第一日的不认命,到第二日的硬着头皮吃烤蛇,再到现在有些期待的盯着一窝老鼠,姜芍筠表示孺子可教。
一大清早,她从冷宫前任主人留下的破棉被中醒来,就发现阿朱早就手脚麻利的把瓦罐清洗干净了,幸好冷宫里还有口破井,也不知淹死过多少宫女,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主仆二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影子在旁边看得有趣,回去汇报也是绘声绘色的。
“你说她拆了一个桌子当柴烧,吊着罐子还真煮熟了那老鼠?”岑商有些不可思议。
的确是没有想到那女人生存能力不错,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
呸,上辈子眼瞎看上的。
看着岑商神色变了又变,影子犹豫道:“主子要去看看吗?”
“不看!”岑商拒绝得坚决。
影子连忙遁了,还得继续回去看太后娘娘的生存记。
吃饱喝足的姜芍筠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旁地阿朱拍着胸脯道:“娘娘莫叹气,皇上肯定是与娘娘有什么误会,奴婢下次见着皇上拼死也替娘娘解释!”
“这汤缺点盐,不然肯定鲜美!”姜芍筠此话一出,阿朱愣住,暗处的影子差点笑出声。
两人吃完早饭,姜芍筠就带着阿朱在几个宫里晃悠,这里拔点野菜,那里捡点柴火。
影子自认为藏得很好,谁知姜芍筠一眼就看见看了隐在房梁上的他,瞪着他痛心疾首道:“让我们两个弱女子拿这么多,你看着不帮忙,算什么男人?”
影子看着她一手一个破板凳,后面跟着的丫鬟拿着昨天装老鼠的篓子,里面有些刚拔的野菜,另一只手拿着一件破宫装,他犹豫地挠挠头,最终跳下去接过姜芍筠手里的凳子。
毕竟主子说了盯着,也没说不能帮忙。
况且在太后娘娘进冷宫前,主子一直唯娘娘是从,或许真跟那个笨丫鬟说的一样,有什么误会,影子觉得自己做得对,甚至想到解开误会后得到嘉奖的自己,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
“娘娘,他是不是脑子不好?”阿朱看着影子背影悄声问。
“管他呢,干活不管饭,我们赚了!”
一上午就在捡破烂中度过,一回去,阿朱就开始轻车熟路的煮汤,姜芍筠背着手站在庭院,盯着树上筑巢的鸟心痒痒,想吃鸟肉。
而不远处的宫殿里,岑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影子,怒道:“朕是让你去干活的?”
影子委屈:“太后娘娘吩咐的。”
岑商叹了口气,培养的这些暗卫功夫了得,指哪打哪,但人情世故就不懂了,他对影子挥了挥手。
影子刚走两步,又被他叫住:“送点被子和吃食过去,多的就别拿了。”
一旁跟随多年的老太监王桂有些不解:“皇上不是要折磨太后娘娘吗?”
“朕这是考虑她爹还在外替朕征战!”岑商语气淡淡,随即又瞪了一眼王桂,“主子的事情少打听!”
随后运力,足尖点地,轻轻跃上了屋顶,他看着姜芍筠盯着鸟窝入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上一世,这个时间段就是这个女人和瑞王勾结害自己的时候,他倒是要看看这一世这个女人还怎么勾结。
姜芍筠下午就没有什么事了,周边的老鼠洞都已经摸清楚了,她和阿朱打算把剩下的几只老鼠扒皮晒干,免得过两天肉臭了。
“娘娘,是不是皇上来了?”阿朱听着吵闹声逼近。
姜芍筠还在惋惜没有盐,不然可以做腌肉了,听阿朱的话顺口接到:“要是带盐来了我就不怪他了!”
一想到自己是来刷满岑商的好感度的,姜芍筠就来气,第一日系统就告诉她,现在岑商对她的好感度负五十。
她表示累了,这事以后再论,先活着走出去比较好。
“姐姐。”一道温柔地在姜芍筠身后响起。
姜芍筠拎着扒皮一半的老鼠转身,身后两个美人,其中一位原是脸上带着不屑,看清她手上的物件儿时吓得小脸刷白,夺路而逃。
另一位看上去也吓得不轻,但很快稳住情绪冲着姜芍筠柔柔一笑:“姐姐受苦了。”
“没事!你怎么没被吓走?”姜芍筠一手继续扒皮,另一边又好奇的打量温柔美人。
她姑姑是皇后,姑姑离世后自己被接进宫来直接封为皇后,谁知先皇就直接去了,留下她晋升太后,先皇妃嫔不多,但各个都比她年长,所以有人看笑话她也理解。
“姐姐你变了。”温柔美人答非所问。
姜芍筠叹口气,“你要是闲着就回去给我拿点生活用品来。”
温柔美人擦擦眼泪走了。
美人刚走,影子就拎着两大包来了,姜芍筠不敢相信的擦擦眼睛,看着崭新的被子,满满一食盒的熟食及一包蔬菜,还有姜芍筠最想要的盐。
她拍了拍影子的肩,欣慰地点点头:“本宫一定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是皇上让送的!”影子强调。
“哦,还是很谢谢你跑这么一趟!”姜芍筠笑靥如花。
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丝绢递给影子,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朵姜花,“你带着面具本宫不识你,日后拿这个出来,本宫就知道你了。”
影子原是不接的,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哨声,影子一把拽过丝绢跑了。
姜芍筠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摸着脸问阿朱:“本宫有那么吓人?”
“娘娘,你看着他简直是两眼放光!”阿朱如实道。
很快,姜芍筠就被新物资开心昏了头,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而距离这里几座宫殿的距离,影子将手中的丝绢递给了岑商,岑商冷哼了一声将丝绢收入怀里,“这女人惯会蛊惑人心的。”
身边人没说话,岑商不满道:“被子和吃食送那么好的过去作甚?”
影子得了王桂的眼神,依旧没说话。
“你回去吧,以后这里不需要你守着了。”岑商目光转向姜芍筠那个方向,对影子吩咐。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影子送来的东西,还有温柔美人拿来的小锅和刀,姜芍筠表示过得十分满足。
唯一遗憾的就是,前三日岑商还天天来看她,这几日都见不到人了,倒是影子不再躲着她了,一来就光明正大的挂在梁上看她忙活,偶尔带点新鲜蔬菜。
“影子,你主子很忙吗?”姜芍筠和阿朱一同择菜,对着他发问。
梁上的人沉默了一会,答:“嗯,批折子。”
“倒是个好皇帝!”姜芍筠由衷地称赞。
记忆中其实岑商处理朝政也不差,就是原主隔三差五的将事情都透露给了瑞王,总是使绊子才那么吃力。
她话音落下,就听见梁上传来一声冷哼,姜芍筠抬头:“影子,你说话了吗?”
梁上已经没人了,屋顶有个洞。
气的姜芍筠在原地跳脚:“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随从,影子这个态度必须给一个差评!”
阿朱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家娘娘这么跳脱,就当是进冷宫受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