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出京师,穿过三山门,闻着秦淮河畔传来的阵阵酒香,历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朱标的院门前。
蓝玉皱着眉毛的看着在院门前,挤满的群众,一脸疑惑的问向朱椿:
“这就是赵勉所说,酿有美酒的地方?”
朱椿朝着蓝玉点了点头:
“岳父没错,赵勉说的就是这里,这家主人也是个有趣的人。
赵勉本是要搜藏他的屋子,但是被这家主人用大明诰给劝退了,很是有趣。”
蓝玉才没心情听朱椿说这些,只是不耐烦道:
“这院子门前人如此之多,我们四人身穿官服,怎么在此喝酒?”
朱椿见岳父面色不悦,便说道:
“岳父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把酒买来,在寻个店家便是。”
朱椿虽是皇子,但似乎是随了朱元璋的基因,并不喜欢以自己皇子的身份欺人。
便绕开了众人,来到了朱标的院前,随即轻轻扣响了朱标的院门:
“请问这里的老板在吗?我们是来买酒的。”
朱标此时正在屋中蒸馏酒,听到有人前来买酒,便回道:
“此酒名为三碗倒,且每天只卖十碗,每碗十两银子,只收现银,不收宝钞,若是觉得价格合理,便将银子扔进院门内,我自会将酒水给你。”
朱标报完价格,便低头继续蒸馏酒水。
门外的朱椿听到朱标的话,略微皱眉,向着门内喊道:
“店家,你这酒用何种粮食酿造,为何卖出十两银子的天价?”
朱标听到门外之人如此说,便淡淡回答道:
“爱买不买,不买就不要耽误我酿酒,我这酒不缺销路,且仅我一家有卖,你若是想喝,就扔钱进来,若是不想买,请不要耽误我我的时间。”
朱椿被朱标怼的哑口无言,虽然心中不悦,但也觉得朱标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买东西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生意。
正打算掏出钱来买酒,才发现口袋里只有十几两的碎银子,完全不够买酒的钱。
蓝玉见朱椿站在门口迟迟面色通红,且踌躇不安的在院前走来走去,便对大儿子蓝闹儿说道:
“你去看看他怎么回事?”
蓝闹儿也发现自己姐夫有些不对劲,便应父亲的话,向着院门口走去。
蓝闹儿走进一看,发现朱椿正站在门前,踌躇不安便开口问道:
“姐夫,你不买酒,你在这走来走去作甚?”
朱椿苦笑着指了指院门,一脸苦涩的对蓝闹儿说道:
“我只听赵勉说这酒奇贵无比,只觉会卖一两银子一碗,也没再细问。
却没想到,老板这酒要价十两银子一碗,且只卖十碗,我本想这买下这十碗酒,用来给岳父壮行,但刚刚翻遍全身才找出十几两的碎银子,根本不够买酒。
闹儿,不如你先借我一些银两,我晚些时候再还你可好。”
蓝闹儿本就性格直爽,听到朱椿的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姐夫,你说你身为一个皇子,怎么出门连傍身钱都只有十两,还要朝我借。”
朱椿自然知道这小舅子心直口快,也不迁怒,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大明宝钞:
“闹儿,你就别给我闹了,我这带的都是大明宝钞,这老板只收金银,你有的话就快些拿出来,省的回去迟了惹的你父亲不高兴。”
蓝闹儿撇了撇嘴,伸手朝怀里一掏,随之面色也变的通红:
“姐夫,我...我也只有十几两碎银。”
朱椿一愣,二人便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片刻之后,蓝闹儿尴尬的受不住了,摸出腰间佩剑,对着房门里的朱标说道:
“我看这店家就是宰人来的,什么酒居然敢买十两银子一碗,看我劈了他这院子,把他生擒出来!”
周围的人见蓝闹儿拔出剑来,都吓得向四周散去,朱椿见状急忙拦住蓝闹儿的手,急道:
“闹儿,你不要胡闹,这里是秦淮河畔,皇城西部,你要是在这里动刀动枪,怕是明天就要被我爹,压到太平门斩首示众!
别忘了大明诰啊,私闯民宅,吊打细民是重罪啊。”
蓝玉在远处见二人耽误了这么久,心中已然有些恼怒,又见到蓝闹儿在他人院门前拔剑,便带着蓝太平向着院门走去。
蓝玉走到了院门前,看到蓝闹儿手拿着剑,便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沉声怒骂道:
“闹儿,你在这里胡闹,是不是想等着爹给你收尸?”
蓝闹儿挨了一巴掌,捂着脸低下头,将剑收了起来,指着一旁的院门说道:
“爹,这老板是在里宰人的,居然敢要价十两一碗,就算是秦淮河畔上那醇香酒楼,都不敢这么要价。”
蓝玉看着蓝闹儿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冷声说道:
“人家自己酿的酒,定价是人家的自由,若你觉得贵,不买便是了。
若是要买就拿出银两与之交换就好,万不能动刀动枪,皇上的大明诰,你都忘了吗。”
“爹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蓝玉见蓝闹儿认错,便从怀中拿出一锭三十两的金锭扔进了院中:
“老板,我这孩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给我十碗酒,剩下酒钱不用找了,全当是赏给你的。”
朱标见有金子扔了进来,很是开心,便用大碗从小铁锅中舀出了十碗酒,封在了事先准备好的酒坛之中。
酒坛封好后,朱标捡起了地上的金锭。便走到门前将酒坛用绳子顺了出去。
朱标将酒坛递出,便看向了手中的金锭。
这金锭做工精巧,且没有孔洞,顿时便回想起当皇太子之时,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金锭。
朱标带着疑惑,将金锭翻过来看向下方的金印。
这一看,顿时惊得朱标瞳孔一缩,随即皱起眉头朝门大声问道:
“敢问门外买酒的是何人?我可认识?”
蓝玉此时刚拿到了酒想要尝一尝这酒的味道,听到朱标在院中的问话,便笑答道:
“在下是凉国公蓝玉,老板可否认得。”
朱标听到蓝玉的话,瞬间面色一变,心中苦笑:
“怎么会不认得,你不只是我的亲信,还是我的舅父啊。”
朱标转即摊开手,看向了金锭上的金印,其上刻着六个大字,左丞相胡惟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