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凡跟白乙数俩人那是相当默契,打定想吃肉的主意之后,一拍即合,既然不让明着吃,那就趁着月黑风高偷了两只回来,悄悄摸摸在破土房子里架起一堆柴火,直接就给烤了。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殒凡也是真馋了,跟白乙数俩一人一只,抱着就啃,啃得油光满面,大呼过瘾。
“当世子真好……”殒凡有些感慨,也就自己身为世子,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偷鸡吃,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都贵为世子了,想吃只鸡还得用偷的,这也太特么寒碜了。
再想想自己曾经的上班族生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鸡鸭鱼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哪有这么费劲的时候,这么一对比,突然觉得自己原来好像还挺幸福的样子。
“好吃!世子您烤的鸡实在太好吃了!”白乙数吃的更加粗暴,把肉吃完连鸡骨头都嚼碎了,还一个劲儿地舔着嘴唇赞不绝口。
“好吃就行,明天没事咱们再弄几只过来。”殒凡也笑了,他倒是没有想到,战场之上那么一个杀气凌然的将军私下里竟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一边啃着最后的鸡爪子,一边和白乙数聊着天,直到狐庸居急三火四地跑了进来。
“世子!世子啊!您这是……”老爷子一看这情形,满地鸡毛不说,殒凡还正拿着鸡爪子啃着呢,都不用问了,当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连连叹气。
“啊……不好意思……太傅大人您来晚了……”殒凡看狐庸居这老脸涨红的样,还以为他是没吃上生气了,还说呢,“一会儿我再去弄一只,烤的可香了,真的。”
“世子啊!您闯祸了!”狐庸居差点没气死,这都已经捅娄子了,还惦记再去偷鸡呐?
“那些可都是专门给诸侯夜宴享用的,现在缺了两只,刑侯震怒,已经查到是你了!”狐庸居都无奈了,殒凡是世子,他在怎么气急败坏也不敢教训他,掉过头来指着白乙数就是一顿臭骂,“白乙数!你个贪吃烂舌的鼠辈!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竟然敢怂恿世子偷诸侯的鸡吃!若是降罪世子你可担当得起?!”
“行了!别说了!”殒凡一听就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指桑骂槐,忙不迭站出来把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偷鸡这事主谋在我,是我逼着白将军做的,与他无关。”
殒凡这个来气,心里这通骂街,“他奶奶的!吃个鸡还是啥大罪了?老子就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客客气气被请到了行宫大殿,这可不像是闹着玩的样子,算上刑侯一共十三国诸侯,一个个表情肃穆地对他开始进行国际审问。
“大胆逆子!诸侯的鸡你竟然敢偷吃!你可知该当何罪?!”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刑侯先站了起来,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训斥。
各国诸侯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都坐等看热闹的样子。
刑侯其实也无奈了,这也太丢人了,堂堂一国世子竟然偷鸡吃,要命的是,他偷的还是诸侯要吃的鸡,直接就演变成了一场外交事件。
殒凡也郁闷,我贵为堂堂一国世子,结果混的连只鸡都吃不上,这合理么?最神奇的是,这点屁事你们竟然这么上纲上线,还搞了一个十三国诸侯联合审讯,这不闲的么。
“吃鸡有罪?”殒凡挑了挑眉毛,一脸无辜。
“你你你……”刑侯都气坏了,指着殒凡的手一个劲儿地哆嗦,本来寻思自己在这些诸侯面前狠狠训斥世子几句,再老老实实承认错误,这事也就揭过去了,哪成想这货竟然理直气壮的,好像比他还有理,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鸡可是齐侯殿下送给咱们刑国的,谁让你吃的?”
“既然是送给咱们刑国,那为何吃不得?”殒凡挠了挠头,摆出一副很是不解的样子,反问道:“刑国遭此罹难,各国诸侯纷纷援助实乃刑国大幸,但是你们送来的东西结果都是被你们吃没了,那送来还有什么意义?自己留着在家吃不香么?”
“呃……”
殒凡这话一出,不光给刑侯怼没词了,就连那些幸灾乐祸的诸侯们也都尴尬地把头转向了别处,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人家都已经够困难的了,好像是有点不地道的样子。
“齐侯殿下,您说我说的对么?”殒凡说着呵呵一笑,把目光直接对准了大殿上座的中原霸主。
“啊……”齐侯仲羽一脸黑线,心说对个屁,你丫就是嘴馋,竟然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老子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过他毕竟身为中原霸主,这点气量还是有的,也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眼看着事情有所缓和,然而就在这时却又横生变故,大殿之上一个将军打扮的汉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世子无罪!世子有功!万万不可怪罪世子啊!”白乙数担心殒凡受到责罚,也是豁出去了,三两下放倒守门的护卫,大马金刀的冲了进来。
“大胆!诸侯宴会你敢擅闯!还不快速速退下!”刑侯都快哭出来了,心说这几个货咋就每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呢,光是应付这帮诸侯就已经让他头疼了,结果手下人一个比一个能惹事,气得脸都紫了。
“齐侯殿下!主公!世子杀敌有功啊!万不可降罪于他!”白乙数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情急之下近乎是哀求地说道:“我等将士原本阻击戎狄追兵已经深陷绝境,全仰仗世子用兵如神这才险死还生,世子那真是厉害,简直算无遗策,三下两下就把戎狄追兵杀的屁滚尿流……您不能降罪世子啊……”
这话一出,还没等刑侯说些什么,齐侯仲羽却直接笑出了声,完全就是嗤之以鼻。
“什么玩意?大败戎狄?”
不仅是齐侯,大殿之上的其他诸侯也都跟着冷笑连连,态度极为不屑,甚至是当面嘲讽。
“就你们这仨瓜俩枣还能打的戎狄屁滚尿流?我咋这么不信呢?”
“刑国都让人打的迁都了,说这些有意思么?”
“三五十人的小胜也好意思这般沾沾自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是,但凡有点能耐也不至于混到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