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尚雯忽然眼底含恨控诉起来:“三妹妹,你说我碍着你什么了呢?我是夺了你修炼的资源,还是夺了你的衣裳食物?你为什么就偏偏看我不爽,三天两头地扯些莫须有的借口打我!”
“我……”许思雨眼珠子一转,接着道:“我都是按照二姐的意思办的,我一个姨娘生的,能有什么坏心思!”
呵!这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若说这话不对,倒也不是,只是却也不全对。
一开始,确实是白莲花许思柔指示,可随着许思柔享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这样虐打姐妹的事情已经提不起她的兴趣了。
而弱小的自己,便成为许思雨在整个许府里唯一能掌控的东西,一日不打自己,便一日不能体现她的家庭地位!
“坏心思,三妹妹的坏心思可多了!要不要姐姐一个一个地说出来?”尚雯慢悠悠地说着:“我劝你认清形势,是想要一辈子当个没有毛发的怪物,还是向我真诚地道歉,你自己选。”
“什么?你还想要我给你这贱人道歉!”许思雨仿若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骂道。
尚雯不再言语,只平静地把玩着手里的药丸。
空气静得可怕,一阵风吹来,呼呼作响,许思雨只觉得头顶发凉。
罢了,不过一次道歉罢了,等要到了解药,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容易做好了思想建设,许思雨深吸一口气,狠狠地闭上眼睛,冲着空气道:“对不起!”
“呵!三妹妹的道歉好生别致,这给谁道歉呢?能不能有点诚意?”尚雯顺着许思雨脸看过去,这道歉的方向与自己所在竟已成九十度夹角,这道歉还能再敷衍一些吗?
“你想怎么样?”许思雨看着对方手里的药丸,忍了又忍道。
“道歉嘛便得有道歉的姿态,最起码地也得跪下磕头,不说三叩首吧,总得磕一个意思一下吧?”
“你说什么?给你这贱人下跪,还磕头?”许思雨再度破功,可看到对方手里的药丸,咬着后槽牙狠狠地道:“好,我给你跪下磕头!但,解药,给我!”
“好!给你就给你,也不是多大的事!”尚雯耸了耸肩,颇为轻松地道。
自己之所以逼对方道歉,一个是为了给原主一个交代,另一个也是为了增加对方获取药丸的难度,若是轻松获得恐怕不会相信自己。而如今,逼得也差不多了,再逼迫下去,怕是物极必反,说不准人家真反手不要了呢。
冷眼看着对方完成了一系列道歉礼仪,尚雯依约将药丸交给了对方,而许思雨更是没有半点怀疑地直接吞了下去。
“贱人!拿命来!”刚吞下药丸,自以为摆脱束缚的许思雨便一把抽出腰间软剑,朝着尚雯直刺过去。
可刚一出招,顿觉浑身剧痛,径直朝前扑倒,直接摔了个狗啃泥:“贱人!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自然是解药啊!只不过,这解药副作用有些大,三妹妹可得忍一忍了。”尚雯笑眯眯地俯下身子,直接在对方身旁卧倒。“你说说你,站着不好吗?非得整这么个姿势,这可真是难为我了。”
小咒说了,施术者需得和中术者保持同样的姿势,这样能大幅提高夺魂的成功率,虽然也就是99.9%和99%的差别罢了。
“贱人!贱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许思雨嘴里喊的仍旧是这一句……
忽地,尚雯身体一软,而许思雨的身体动了。
许思雨,哦,不,如今得称为尚雯了。
却见她连忙麻利地爬了起来,重又俯身抱起一旁的自己,自言自语起来:“小咒啊,别说,自己抱着自己,这感觉真奇妙!这些天,我吃得不错,似乎长胖了不少,这搬起来还真挺沉的。”
正说着,便将自己的肉身,抛入了乱魄岗。
问世间哪里最安全,尚雯一定表示,那必定是乱魄岗!
可尚雯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体向下坠落,却并没有躺在井底,而是径直穿过了底部!
“咦?嘿嘿嘿……我的了!”某魔王一脸满足地抱入怀中,翻个身又继续睡去。
至于尚雯本人,如今正缓缓解开包裹在身上的丝巾,露出一头秀发随风飘扬,“三妹妹啊,我可真没有骗你!解药是真的,脱毛咒已解,你看头发这不就长回来了吗?”
若是许思雨的魂魄还在,当真要被气得死去活来。
“走了,该回家看看了,那个家一定很欢迎我的到来!”尚雯目视着京城的方向,笑眯眯地说着。
走到路上,正巧看见许家车驾入宫,尚雯略作思索,复又缠上丝巾,抄小路率先入宫。
刚入宫,便听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三姐这是去了哪里,怎的从宫外回来?”
尚雯闻声而动,却见来人正是许家四小姐许思娆。
对于许思娆,原主并没有什么恨意,甚至感谢对方曾施舍过自己几顿吃食,只不过每当自己吃了这人的食物后,隔上两天便会挨上一顿毒打,而且打自己的人会更多,自己伤得也会更重。
原主不明白缘由,只模糊地觉得自己与此人八字不合,是以后来便小心地离远了些。
如今再想起来,似乎是因为对方三两句不轻不重的挑拨,自己做了一些如今看起来甚是愚蠢的行为。
看样子,这人是个绿茶婊啊!
心里如此想着,尚雯面上不显,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答道:“表姐想要用苦寒之物,我想着城外应该有,适才去寻了一番。”
“可找着了?”许思娆问道。
尚雯摇了摇头,故做沮丧模样,“要是找到了可好了,如今可怎么跟表姐交差。”
“三姐一早进宫,竟然不知太女表姐已经康复了吗?”这里所谓康复的意思,许家之人自然都懂。
可尚雯不是许思雨,哪里知晓这密语,心里还想着,难道之前凤映彤生病了吗?
当然了,尚雯也不敢明问,直点了点头,装出一幅欣慰的样子:“表姐康复,自然是好事,如今车驾入宫,可是父母前来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