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你们这些人评评理?我三个儿子,大儿一天到晚就喝酒,我只能跟着老二家,老二家困难啊!都是兄弟家,老二也是看老大家里地荒着心疼啊……”
“对啊对啊,村长,你别听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她知道什么啊?我们也是本着不浪费的心啊,地多金贵啊,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种得过来啊!”
杨氏也赶紧跟着陈氏哭喊着。
许小暖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这倚老卖老的陈氏简直偏心到家了!嘴里说着都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见她对许老大家三个孙子有一丁点关心。
杨氏也是,叫得跟母鸡下蛋似的,眼泪都没有一滴。
只不过这两个人黑白颠倒地一通哭喊,许小暖还真有点担心这村长被杨氏和陈氏带跑偏了。
“嘴里喊得响嘞!咱村谁不知道你许老二家霸占着许老大家的地,还为了别人好,我看是为了自己好吧?!”
赵大嫂啐了一口。
“行了,赵大嫂你别捣乱,许老太太,杨氏,你们先别哭喊,好好说说这怎么回事?”
许名庆这两年才当上村长,对许小暖家里的情况有所听闻,但毕竟是个新上任的官,许小暖正是许人家的年纪,他不好随便插手。
听见许名庆这么说,许小暖心里稳了一点,至少要问清楚事情原因,应该不至于偏袒。
许小暖赶紧先开口说道:“村长叔叔,不是我不想让二伯家种地,但是我家情况大家都知道,我爹不怎么管我们三姐弟。”许小暖说着还擦了擦眼睛,顿时获取了一旁围观的村民的同情。
“二伯母说是帮着我家种地,但是收上来的粮食从来没给我们家一点,村长叔叔,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呀,赵大嫂送了我一点小麦种子,我想着把田清出来种下去,来年弟弟妹妹能吃一口白面馒头……”
“我想问二伯母把田还回来,二伯母说我被卖了还跑回来,说我弟弟妹妹是拖油瓶……村长叔叔,这田要是种不了,我和弟弟妹妹今年还得挨饿呀!”
许小暖声泪俱下,字字悲切。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个小贱蹄子,老娘非得撕烂你这张嘴!”
许小暖说的都是实话,杨氏一时无法反驳,她也没想到许小暖在自己面前伶牙俐齿,在村长面前就装软和,居然还敢抢着告状,当时就有点慌,扑过来就想打人。
“夭寿啊,我不活了啊,我老人家还活着呢,这丫头就害到面前了啊……”
陈氏也跟着在旁边搅混水,场面一时非常混乱。
“好了!”许名庆皱着眉头,旁边的村民也把想扑上去打人的杨氏拉住了。
“村长,你可别听许老二家婆娘胡说,她那张嘴,黑的都说成白的!”
有在杨氏这里吃过亏的妇人开口。
“就是就是,村长,许老大家大丫头过得是真的苦,去年冬天妹妹发烧,在许老二家门口哭了多久都没人开门!”
“许老大家的地都被许老二家种了好几年了,怎么说都该给人家小姑娘一点粮食啊!”
“就是就是,良心不痛的吗?”
杨氏和陈氏的哭喊左右不了已经看过事实的围观群众,许小暖过得多可怜稍微离得近点的人都知道,以前许小暖从来不会跟别人诉苦,众人都没法随便对别人的家事插手,只能偶尔帮把手。
这小姑娘一向能吃苦,长姐如母,带着弟弟妹妹讨生活,得是苦成什么样了,才会这样在众人面前哭出来啊!
杨氏和陈氏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又想哭喊闹事。
“好了,我差不多清楚了!”
许名庆挥了挥手,制止了大家的纷纷议论。
“杨氏,许老二家占据许老大家田地这件事情,不论原委,现在许家丫头需要田地,你们就应该放手。”
许小暖松了口气,至少在村长的话语之下,杨氏是不敢再明目张胆占着自己家的田不放手了。
“再有,已经是秋收季节,这一季的庄稼,从许老大家田里收上来的,平均分出来,给许家丫头一份。”
杨氏在听到不准自己家里种地的时候,就已经黑了一张脸,现在听到许名庆这个安排,假哭都懒得装,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凭什么啊!我一家子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凭什么分给别人!”
这是要她把吃进肚里的肉吐出来,杨氏怎么舍得!
“就是,我家老二辛辛苦苦种地,咋可能分出去粮食呢?我家还得过冬呢!我小孙女还得嫁人呢!你这什么村长啊?你就是想偏袒这个小蹄子!”
陈氏也一改之前虚弱哭嚎的模样,跟在杨氏身边张牙舞爪。
“奶奶,二伯母,明明是你们说兄弟情深,我和弟弟妹妹不是你们的亲人吗?怎么忍心这么对待我们呢?小双和小帅在家里饿得直哭,你们也没管过我们啊……”
许小暖又捂着脸哭了起来,和陈氏杨氏歇斯底里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许名庆皱着眉头拍了拍手:“行了行了,都别哭了!”
“这样,许家丫头,虽然你二伯家种了你家的地,但是人家的庄稼也是自己种出来的,你稍微让步一点。”
许名庆对许小暖说完,又看向了杨氏身后的许老二:“许老二,你是一家之主,这一季的收成分三成给许家丫头,庄稼收完了把地还给许老大家,没问题吧?”
杨氏还想叫嚣什么,被许名庆冷冷看了一眼。
“一家之主在面前,妇人少语!”
杨氏不敢说话了。
这村长很有气势啊……许小暖偷偷看了一眼许名庆。
“好的,村长,我知道了。”
许老二看了一眼陈氏和杨氏,无视了两个人的眼神,直接答应了许名庆。
“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其他人怎么管理村子的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我许名庆当上了咱们村的村长,那么咱们村子就应该做到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许名庆眼神略过陈氏和杨氏,其中意味,不得而知。
“谢谢村长叔叔。”许小暖给许名庆深深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