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农工商,古代地位的顺序,然而奴是个连商人都不配的身份,是那些曾经犯过罪的人,被刺字为“奴”,他们甚至连身份都没有,出行需要去办理“传”,但她们压根就是罪人,让人唾弃,除了公家愿意带他们,他们连出行的资格都没有。
林鹿凌乱了,她的逃跑大计,在一个“奴”字面前幻灭了。
小衫诧异的看着林鹿,像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忘了自己的身份,毕竟那可是痛彻心扉的痛,被人摁着,在身上用烫红的铁丝刻下“奴”字,那是来自基因里的蔑视,难以更改的身份。
“神医小珺?”捕头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红尘女子,实在是无法将此人和之前听说的神医联系在一起。
女子为官,可谓是滑天下之大稽,但前朝皇上善于用人,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个神医,包治百病,那神医被传的神乎其乎,一套神针现世可以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民间更是传闻她有呼风唤雨,化白骨为灰烬的本领。
“没想到既然还有人记得我。”小衫讪然一笑,世事的变化无常已经让她沉淀了心,“不过小珺已经死了,现在留在这里尚且活着的只有小衫。”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捕头情绪波动的异常,他看着小衫,沉声道:“这件事,我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小衫不理解面前的年轻人为何突然激动,但她还是点点头,“谢大人。”
这个案子本就只有两个嫌疑人,现在好了,两个嫌疑人都洗脱了嫌疑,捕头等于要重头再调查起,但林鹿跟着萧词和两个萝卜头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上捧着刚萧词买的窝窝头,四个人无比舒心。
借小衫的福,她也可以不用回去蹲大牢了。
想到什么,林鹿眨眨眼,好奇的问萧词,“你说,当捕头是不是有好多工钱啊?”
她刚才可是看到那捕头的头顶有700的财力值呢,算得上是目前她见过最大的了。
萧词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为奴是不能当官的。”
“我只是问问嘛。”林鹿颇受打击,“再说你可以努力努力,万一就当上捕头,那我们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做梦。”
她现在已经是彻底放弃逃跑的念头了,顶着“奴”的身份乱跑,她真的害怕成为牢里那人的模样,想想就瑟瑟发抖。
“对了,你知道监狱里有一个重囚犯不,那人什么来头啊。”
萧词沉吟片刻,“这地方的重囚犯不多,只有一个,那人是前朝公主的侍卫,应该二十又六吧,以前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曾经带兵灭了好几个土匪窝。”
林鹿大惊,“二十又六?”
那模样,她都以为起码五十起步,折磨的实在是不成样子了。
这么想着,她突然觉得手里的窝窝头一下子沁香扑鼻。
“不过还是谢谢你一直等我,还给我买吃的。”林鹿感动道,虽然这窝窝头不怎么管饱,也有点难以下咽,但是是她穿越过来吃到的第一个食物了。
萧词傲娇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向醉花村大步走去。
两人有说有笑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萧老二抵不住困意,在萧词的肩头沉沉的睡着了,萧老大虽然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但是看着林鹿的小身板,还是坚持的撑到了房里。
萧词眼睛特有的深蓝色,虽然醉花村的人能够理解,但是都是避而远之,萧词也不愿自讨没趣,离开村子在较偏僻的地方自己盖了个房子。
他们老远便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门口,林鹿目前除了萧词只见过里正,所以打眼看萧词的神色,只见他皱着眉头,神色不悦。
“棠梨,你怎么在这?”
棠梨是醉花村里远近闻名的村花,模样玲珑,受尽宠爱,她娘一开始就打算让她嫁个好人家,所以家里那些粗活几乎没让她碰过,摆弄的都是些胭脂豆蔻,早早的就扮上了相,惹得百里的人前来求娶,但棠梨都没看上,不是嫌穷,就是嫌丑,最主要的是她以前见过萧词一面,就被他五官分明的脸吸引住,之后瞧见谁都觉得索然无味。
林鹿能感觉到,棠梨的目光落在萧词身上时满是欢喜,但看到旁边的她时,顿时一怔,面目扭曲了片刻,又很快恢复过来。
“我听里正伯伯说你娶妻了?”
她的目光在林鹿的身上又停留了几秒,狠狠的收了回来。
原先里正伯伯说娶的这媳妇貌若天仙,她还觉得里正伯伯只是为了让她死心好嫁给自己的儿子,但是现在看到林鹿,她也明白里正说的并非虚言。
“声音小点,孩子还在睡觉。”萧词不满的说着,林鹿主动将孩子接了过来,萧老二被动静吵醒,见到抱着自己的是林鹿,在她怀里拱了拱,翻了身后安心的睡着了。
“你跟妹妹一起睡。”
林鹿很有眼色的将萧老大也带走了。
等到林鹿离开,棠梨顿时垂下眸,神色委屈,“萧词哥哥,你是不是娶她故意气我的,就因为我不愿意接受那两个孩子?”
棠梨本身就不喜欢小孩,尤其是这两个孩子还不是萧词的,而是他在路上捡到的,所以她有心告诉萧词,要是想娶她,这两个孩子必须送走,不知这两个孩子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之后见到她也不眉开眼笑想让她当娘亲了。
但是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这方圆百里想要求娶的人那可多了,萧词带着这两个拖油瓶,就算他再能干,早晚也得垮。
“那是我的孩子。”萧词不想跟棠梨多言,他本来想给孩子找母爱考虑过棠梨,只可惜这人并非良人。
见萧词这里无动于衷,又看见放下孩子的林鹿从房间里出来,棠梨连忙扯着嗓子喊,“你可有告诉过她你的存蓄?虽然你能上山打猎换钱,但养活两个孩子哪里那么容易,再娶个媳妇那就是四张口,你养我我至少还有嫁妆!”
林鹿老远听到这声音,顿时都笑了。
这破烂屋顶再加上萧词头顶上的那-999,她又不是眼瞎。
她轻轻关上房门,隔绝外面的争吵,笑着向萧词走去,径直挽着他的胳膊,“夫君,你们在聊什么呢?”
她噘着嘴表情憨然,“你和别的女人离这么近,我可是会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