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听他这么说,乐呵的哼哼了两声。
“给孩子一人做了一身衣服,还打了两床被褥,这回你别生气,实在是钱不够给你做衣服的,等有钱了再给你做。”
萧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林鹿旁边:“嗯,我知道。”
林鹿正洗碗,往后退一步刚好撞到萧词的胸膛,顿时一怔:“你站在身后做什么?”
萧词理直气壮道:“孩子们睡着了,我怕吵到他们。”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林鹿也不好反驳,只能任由萧词站在自己背后。
也就是这一举动,林鹿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穿越到达官贵人身上了。
笑话,那些豪门千金动不动就需要仆人伺候,天天围着自己转,谁受得了啊!
光是萧词一个人这么盯着自己,林鹿都觉得如芒在背,脸蛋不由分说的开始滚烫起来。
“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
这话属实就违心了,林鹿虽然能看出自己这具身体的五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至于被老鸨相中,但这身体实在是瘦的皮包骨,风化当骨骼标本,都没啥太大变化。
无论是瘦的太过,或者是胖的太过,都不好看的。
但林鹿却不可否认,这四个字让她的眼皮跟着一跳,她连忙道:“你要没事干就回床上躺着去,在这妨碍我洗碗了。”
萧词也没拒绝,转过身乖乖的走到床上,林鹿洗完碗去倒剩下的污水时,看着萧词躺在床上对自己放电,恨不得冲到几分钟前扇自己几巴掌。
她磨磨蹭蹭的上了床,生怕萧词对自己做出什么不轨的动作,浑身紧绷了半天,只听到萧词道:“冷么?”
林鹿在听到萧词的声音瞬间,脑袋里的弦一下子绷紧:“什么?”
“昨晚你冷的直往我怀里钻,”萧词接着道:“今天只是搭了些稻草,我刚替你暖了床,只能明天再加固屋顶了。”
林鹿直挺挺的躺在榻上,之前屋顶是星空,她还能在两人氛围尴尬的时候随意扯扯星空的话题,但是现在上面变成了稻草,林鹿一下子找不到话题,只得尬笑两声:“哈哈哈,是吗,挺暖和的。”
床板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垫被,稀烂的像是别人不要的,比起昨天,也不知是不是林鹿的心理作用,的确觉得没有上次那么冷了。
她想起了棠梨,突然有些好奇了。
“你是不是欠了别人钱?”
从上次她从棠梨那里借钱就能看得出萧词并不是一个愿意欠人钱的主,但是他头顶上的-999赫然变成了-1002。
那三两白银就不说什么,她突然很好奇,那-999是怎么来的?
要知道九百两白银,不说别的,在城里盖一套房那是稳稳的。
萧词显然不太想进行这个话题,冷淡的“嗯”了一声后,便不再吱声了。
他越是这个态度,林鹿越是觉得好奇,她今天拐弯抹角的问里正,里正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
两人安静的出奇,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林鹿实在睡不着,用手戳了戳萧词的背部。
刚一碰,萧词就像一个炸毛的猫一样,登时将林鹿压在身下。
“长夜漫漫,娘子要是实在睡不着,为夫不介意做点别的事情打磨时间。”
林鹿在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脑袋刷的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顿时两只耳朵火红的发烫,看的萧词啧啧称奇。
“我错了。”林鹿小声啜啜道:“睡觉睡觉,现在就睡。”
试验证明,好奇心害死猫。
第二天一大早萧词就跑到山里去砍柴了,等林鹿醒了之后,给两小只做好了饭,又让他们给萧词送去,而她则在屋里打理着新购进来的东西。
她给老大老二除了置办了一身新衣服,还给买了个老大买了个红绳手链,老二买了个兔子发夹。
两个孩子穿上新买来的衣服,那气派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他们怕弄脏了新衣服,非要脱下来放着,还是被林鹿的一句“你们不穿到时候就被老鼠咬了”吓到了,两孩子这才一直穿着,就算中午睡午觉了,也穿在身上不愿意脱下来。
萧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林鹿坐在炕头给两小只缝着脱下来的衣服,两个孩子靠在她的腿上,睡意正酣。
“休息一会吧。”
林鹿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勾勒着手上的针线:“晚饭在锅里给你留着呢,你自己热。”
她给萧老二的屁股后面两个破洞处分别绣了一个兔子和一个胡萝卜,虽然看起来没那么相像,但至少看起来能好看一些。
现在他们的钱都花的干净,没钱再给两孩子置办下一套衣服,之前的衣服破是破了点,但打个好看的布丁,还是照样可以穿的。
“你没给自己买衣服?”
萧词刚才将所有购置的都翻看了,连他都有一件大衣,林鹿却是没有新衣裳的,到现在,她身上穿的还是怡红楼被卖时候的那件。
“我又不怎么需要外出,再说了,穿这件也只是缓兵之策,等你好好赚钱不就可以买新衣服了?”
萧词听着实在没忍住,“你若是将零嘴的钱省下来,可以给你置办一套新衣的。”
“怎么,心疼我了?”林鹿抬眼含笑的看着他,又低头将手上的线咬断,拍了拍完工的胡萝卜:“那天在衙门口,你是没看见旁边有小孩在吃零嘴,那俩孩子口水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嗯,”萧词放轻声音,听着两个孩子轻缓的呼吸声,又看着灯光下的林鹿,声音也柔了半拍:“当时光顾着看你了。”
他挠挠头,也不知这么说恰当不,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对林鹿似乎哪里不大一样了。
就比如说,当时站门口,他心里想的是毕竟有过鱼水之欢,他不能太过寡情了。
但现在,想到林鹿在监狱里蹲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清瘦的脸庞,心里有些不舒服。
林鹿接不上这话,大门在萧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带上了,她扫了一眼窗外,月上枝头,黛色浓墨,低声道:“你帮我一起,把孩子搬到他俩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