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丫头你进来挑一只吧。”王老爹给了孙妙儿一把逮鸡的抄网,转身进了屋。“老头子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只借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带着银子和鸡回来,不然老头子可就要上门讨债了!”
“王老爹,您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不会把你的鸡养瘦的!”
孙妙儿养着一院子的鸡有些不知所措,举起抄网,瞄准一只肥肥的母鸡就准备下手。
谁知道她的动静太大,鸡群看到抄网就跟见了鬼似的,“咯咯”地叫着,奔走四散。
一抄网下去,扑了个空气。
“好啊,你们这些鸡今天要跟我作对吗?”孙妙儿累得喘气,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收获,那些鸡被吓得不轻,有的直接扑棱着翅膀飞起来,站到了院子的高处。
孙妙儿才明白会不会是自己的方法不对,连只鸡都抓不到,她停在一边,仔细观察着,等鸡群稍微平静了些,蹑手蹑脚地靠过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抄网也先扔在了地上,在离那个鸡还有一尺远的地方,眼疾手快地拿起了抄网,一下子盖在了那鸡的头上。
“果然是只笨鸡。”
孙妙儿看着抄网里的鸡扑腾着,虽然不是自己满意的那只大肥鸡,不过用来孵蛋勉强够用,用麻绳捆上了鸡脚,提在手里拎着回了家。
“咯咯,咯咯。”
孙妙儿在猪圈外头用木头和捡来的烂渔网搭了一个简易的鸡窝,把刚才捡回来的母鸡扔在里面,小满蹲在外面,聚精会神地盯着鸡,生怕鸡跑了。
“姐姐,这个鸡真能给咱孵蛋吗?”小满托着腮帮子,看这鸡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劲儿,还在鸡窝里踱来踱去,有些焦虑。
孙妙儿也摸不准,这种事她还是头一次做,真后悔以前没有多涉猎农业方面的知识,现在只能凭着一点常识慢慢摸索,“试试吧,有总比没有好,咱想以后有鹅肉吃,现在就得把鹅给孵出来。”
“不然先喂她吃点?”
孙妙儿拿来两片烂菜叶子,刚一靠近鸡窝呢,那母鸡就怒不可遏地冲上来,要不是她退得快,早就被啄了一口,只剩半片菜叶子挂在鸡窝上。
“好凶的鸡!”
孙妙儿后怕地往后退了退,小满震惊之余,也对这只鸡刮目相看,“姐姐,我们给大母鸡取个名字吧,以后她也是我们家的一员了。”
“名字?”孙妙儿不想让弟弟失望,更不忍心告诉她这鸡最后也是要到肚子里的,大脑飞速旋转过后,“她这么凶,就叫她凤凰吧。”
“凤凰?凤凰是什么啊?”
有了上次差点被咬的经验,孙妙儿隔着老远就往鸡窝里扔菜叶子,“凤凰啊,凤凰就是传说里一种很厉害的鸟,五颜六色的,比大母鸡好看多了!”
“好,凤凰,以后你可要乖乖孵蛋,不要再咬我们了!”
小满冲着鸡窝说道,那母鸡听了自己的名字,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凶了,等孙妙儿稍微靠近点,也不会突然扑上来啄人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和鸡稍微混熟了些,孙妙儿抱着鹅蛋,潜伏在鸡窝边上,暗中观察。
出乎意料的是,凤凰已经老老实实地蹲在鸡窝的角落里,憋着劲儿,咯咯叫着,孙妙儿探头过去,果然生蛋了。
效率还挺高。
孙妙儿趁着凤凰不注意,偷偷把两个鹅蛋掉包了刚生的鸡蛋,又拿干草盖住了些。
在确定凤凰没有发现以后,才满意地离开了鸡窝。
李左奎来了。
孙妙儿从地里回来,见到在院子里蹲着的小胖子,上次的阴影还不曾消散,李左奎见到孙妙儿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恐惧,想到那天自己被孙妙儿挂在洋辣子下面,不禁背脊生寒。
靳氏屋里好一阵热闹,传来两个妇人的声音,一个是靳氏,另一个就是李左奎的母亲,村长家的续弦小张氏。
“好啊,你这丫头总算回来了!”小张氏从屋里出来,见到孙妙儿,叉着腰,气势汹汹。
原来是找自己算账来了。
李左奎今天有了自家的娘做靠山,胆子也大起来,躲到小张氏身后,“娘,就是她,就是她吓唬我的!”
“放心,今天娘过来就是给你做主的!”小张氏安抚着儿子,恶狠狠地瞪着孙妙儿,“你为什么要吓唬我家奎儿,奎儿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姑娘,和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小张氏的那张脸算得上颇具几分姿色,她虽嚣张,倒是不比靳氏跋扈,也许是因为李村长的缘故,不敢太放肆,但是自从那天回去听儿子说了这事,那口恶气,她想想都咽不下。
“你这死丫头,还不赶紧跟你张婶子赔礼道歉!”有了上次的事情在前,靳氏不敢像从前那般随意拿捏孙妙儿了,态度也比从前收敛不少。
称呼也从以前的贱蹄子变成现在的死丫头。
孙妙儿全然不把小张氏放在眼里,“我为何要同他道歉,是他侮辱我在先。”
“侮辱你?分明是事实,怎么就叫侮辱了?”小张氏到此时凶相毕露,她与靳氏是要好的,其实也谈不上,彼此心知肚明,小张氏没有靳氏的关系,也嫁不到李老头家里,靳氏没有小张氏,也得不到村长这个靠山。
孙妙儿冷哼一声,上门找事也不挑挑日子,非赶着今天来,她还有一堆事没干,还得应付她俩,“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看来你家少爷这般德行,和你这个做娘的谆谆教诲也脱不开干系。”
“你!你什么意思?!孙家嫂子,你这侄女怎么这样没有家教?”小张氏气得翻着白眼,眼前这个丫头,横竖不是她以前见过的那个畏畏缩缩笨手笨脚的小姑娘了。
靳氏接了话,阴阳怪气道,“本来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我之前不是和妹妹你说过吗,她啊,早就死了爹,疯了娘,没人教养的!”
这些话落在孙妙儿的耳朵里,她的脸色愈发铁青,眼底的冷意渐起,孙家可不是她们用来嚼舌根子的地方,而她注意到,旁边的李左奎,不知何时,已经窜得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