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轩彻底将手放开,冷若寒霜道:“解毒。”
他这副强撑的模样被邓槿温一览无余,还好自己这个一声资历深厚,否则真察觉不到这些。
“王爷,这求人也该拿出些态度,我要是帮您解了毒,您许我什么好处?”
慕华轩瞅着她那明媚的双眼,里面没有一点暮气沉沉的神色。
登时嘲讽道:“好处?我看你是想立马死在本王手中!”
“横竖都是死,干嘛这么麻烦?”
慕华轩紧咬牙关,隐约传来中毒之后的窒息感,于是不得不答应眼前之人的要求。
“你想要什么好处?”
“简单,保我性命,让我好好活着。”
慕华轩眸底闪过深思,这个要求非他所能做到,但仍决定坦然面对眼前之人。
“解毒。”
“好嘞!”这算是答应了。
邓槿温将身子半蹲,这个男人如青松一样挺拔,面容冷峻,五官立体,犹如鬼斧神工下雕刻的神祇,让她有片刻的怔然。
她迅速用手镯将毒血一扫,大脑中接到反馈,此毒源自一种毒蟒蛇。
可是众所周知蟒蛇是无毒的,因为它根本没有后槽毒牙。
如此说来,这应是上古时期所产的品种,在现代已经灭绝了。
她咬了咬唇,顶着男人随时想杀掉自己的眼神中,排出毒血,解毒化毒。
取出一根银针,一声不吭的寻找穴位,
要知道不同的穴位有排毒功能,此中乃是大学问。稍有偏差恐怕会带来性命之忧,但是邓槿温对这一切早已驾轻就熟。
最后将伤口包扎好,缝完针,正好还有一个随身的小盒子,
她悄悄从里面拿出抗生素、解毒针、不会让他怀疑。
“这就好了?”
邓槿温长叹一声,“这种蟒蛇毒我从没见过,要想彻底解毒,还需三日研制解毒血清,现在只能暂时压制住体内的毒素三日,足够王爷找到幕后主使。”
“什么意思?”他质问,原本已收敛了的冷意再次袭来。
邓槿温不卑不亢道:“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动一下,看看心下两寸还有没有刺痛感?”
慕华轩稍微一运气,就如她所说,冰冷的眸子盯着这个女人。
“邓槿温,你胆子如此之大?你不要狡辩说你这医术是郑珉给你的安排,据本王对你十多年的了解,邓家可是没有人会医术的。”
邓槿温面色坦然,“王爷尽可去查,就今日在城墙上王爷的表现,为了活命,不得不对您有所保留啊!”
“再说了,为了证明刺客是否是我父亲曾经的部下,王爷即便是遇刺,也立即到我这里,不过是因为如果凶手是他们的话,肯定会来劫狱的……”
邓槿温为了缓解内心的害怕,只能继续分析,“只可惜可能要让您失望了,看来在这盛京,王爷所面对的威胁,好似并不止邓家。”
“本王不喜,有人妄自揣测本王的心思。”慕华轩的话里充满危险。
西秦刚刚安定,被封为楚王,只要有点脑子的人,现在就不会对他下手。
除非幕后之人肯定无比危险。
说罢她还贴心地递上一块白日小阿圆给的雪白的帕子。
慕华轩凶狠地扫视了一眼眼前促狭的女人。
接过帕子,随意擦了一下,就将这个满是污渍的帕子,恶狠狠地丢弃而走了。
随后背后传来声音,“本王也不能决定你的死活,明日进宫去见太后。还有……本王最讨厌女人自作聪明。”
她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这个男人比猛虎还让人害怕。
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困境,也是因为原主太过嚣张跋扈,三番五次害的他差点丧命。
让穿越过来的她没有半分活路。
至于他说的明日面见太后!
……
北风呼啸,整夜她被冷得直打哆嗦,天热还没亮,就被四个嬷嬷催促着起床。
因为得了慕华轩的首肯,今日要面见太后,才穿了身体面的衣裳,掩饰了脸上的伤痕,红唇一勾,还颇具几分王妃的威严。
马车缓慢地朝着宫中行进。
远处山黛影影绰绰,而皇宫却是富丽堂皇,红砖绿瓦。
大雪纷飞,只有邓槿温独自走到宣德门的殿前,大雪早已没过膝盖。
她提起不知何时打湿的裙摆,朝着慈宁殿方向而去。
她不敢随意跑动!这里可是皇权至上的皇宫。
听闻西秦的太后年轻丽质,二十不到就生下了西秦皇弟和慕华轩,先帝驾崩后,她就成了最年轻的太后。
为了稳定西秦江山,十年来忍辱负重的带着两个皇儿委身于西秦的摄政王——尚霆枭。
正当西秦动荡之际,尚霆枭才把慕华轩以质子身份送到胤朝。
众人皆知楚王年少英才,战功赫赫,颇有尚霆枭的风范。
乍一听闻,很像当年孝庄下嫁多尔衮之间的故事。
她一细想,觉得这个摄政王不喜慕华轩的名声超过他?
思绪万千,直到慈宁门殿前空无一人。
大雪封路,她的脸颊和鼻尖冻得通红,没有知觉了。
随后她就直挺挺的跪在雪中,朗声说道:“罪妇邓槿温,恳请太后娘娘恕罪。”
连喊了三遍,吱呀一声,殿门才缓慢地打开了,嬷嬷才探出脑袋,在看到是她之后,就鄙夷的暼了一眼之后,才将她带进去。
如今的西秦,是太后执掌政权,慈宁殿尽是价值连城的摆件。
千年的红木梳妆盒上雕刻着的是皇家图腾,无时无刻都在宣扬着天家的威严。
“太后娘娘,楚王妃到了。”
回话的嬷嬷,已经给足了邓槿温的面子,进入内殿,她就直接跪下来请罪了。
听闻爽朗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抬起头来。”一股威严不容反驳地说道。
她抬起头,看到太后的容颜后,不由得面露惊愕。
简直无法置信,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能够如此年轻,还能将风情妩媚展现的淋漓尽致,无可挑剔的地步。
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连花季女子都比不得。
太后惊讶地审视着她。
“为何你要给哀家请罪?”良久以后,太后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