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茵茵一夜无梦,安稳睡到天明。
窗外的虫鸣鸟叫,将她唤醒了,舒展地伸了个懒腰,才徐徐坐起来。
【宿主,昨夜你食言的事,可不赖我!要怪就怪你睡太沉!】极力撇清。
食言?
虞茵茵偏头,望向朦胧的晨光,这才恍然大悟:
“不是说好下半夜,换我去守病人吗?他怎么不叫醒我?”
天道系统两手一摊,【我又不是席少游,怎么会知道?昨夜,就只有我喊你起床哦!】
虞茵茵心中愧疚,急忙披好外衫,向堂屋走去。
看见席少游斜靠在桌上,一手撑着脑袋,合着眼,似乎睡得很香。
他半坐半靠的姿势很舒展,头发和衣衫整齐,丝毫不见熬夜的狼狈。
虞茵茵刻意放轻了动作,可席少游还是听见了,他睁眼,对上一双慵懒媚惑的眼眸。
“你醒了,昨夜是我的错……”
虞茵茵发现他眼底的青影,不好意思道:“你先去歇着吧,这里我来照顾。”
席少游今日还要去打猎,需要恢复体力,点了点头:
“也好。至于昨夜的事,你无需自责。”说完,便进了里屋。
虞茵茵看着男人冷硬的背影,心底一暖,不禁感叹:他的外表,倒是与他的热心肠相差甚远!
【那是自然,这可是天道系统选中的男人!必须是最好的……】开启口若悬河模式。
虞茵茵刚想打断脑中的声音,却被什么扯了一下衣袖。
她快速垂眸,却赫然发现:是只苍白修长的手!
矮床上的男子不知何时醒了?!
受伤的男子额头发汗,双眼朦胧,明明疼地不住抽搐,却紧紧盯着虞茵茵,嘴巴一张一合,吐字不清。
下一瞬,虞茵茵俯下身子,侧耳靠近他,“你在说什么?”
“娘亲……”
受伤的男子一双凤眸努力瞪大,气息也乱了,胸膛微微起伏着,目光亦是粘在虞茵茵脸上。
他七岁时,就听父亲说母亲死了,但他不肯信,固执地追查母亲的下落。
自母亲不见后,府中逐渐没了他的容身之地,成了另外一对母子的。
若他不是嫡长子,怕是早就进了鬼门关!
连这次出门也不例外,遭到那对母子的暗算……
“我难道死了吗……”
他声音中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为何他看见了娘亲?
虞茵茵皱眉看着他,这人也没发烧啊,是被饿昏了吗?怎么净说胡话?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些吃食。”说罢,她起身去厨房。
“娘亲,别走……”
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的思念突然有了归处,心房被喜乐填满。
她温柔绚丽的眼,清浅淡然的神情,和记忆中的母亲如出一辙!
席少游家中的粥还剩不少,虞茵茵丝毫不客气,又取了几个熟鸡蛋捣碎放入粥里,转身去喂那受伤男子。
“昨日你掉进潭中,又受了伤,但被我们救了,所以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也不是你娘。”
虞茵茵一边喂他喝粥,一边希望他脑子别进潭水。
受伤男子下意识地配合她的动作,这才隐约想起昏迷前的一些景象……
他是被眼前的女子给救了!
所以,这姑娘是恩人,不是娘亲!
可恩人的五官,却为何肖似母亲?也似外祖父?而且,与自己也有三四分相似。
这一切,让他脑中涌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让我看看你的左臂可好?”
他记得自己和母亲的左臂,靠近肩膀之处,都有一颗如豆大小的红痣,母亲说她的家人都有。
虞茵茵双目圆瞪,“不行!”
这人胡说八道也就忍了,凭什么看她的左臂?
她的衣衫袖口都很紧,给人看手臂就必须褪去衣衫,这绝无可能!
受伤男子没察觉到恩人的不耐烦,他只一心想确认猜测,焦急地伸手去抓虞茵茵的肩膀。
“别过来!”
虞茵茵一手将碗勺护住,倾身向后退去。
席少游听见堂屋有大动静,不放心出来查看,却发现:那病人企图对小姑娘动手动脚!
“住手!”
眼看那双病手就要够到她的肩膀,席少游大手攥住虞茵茵的手臂,使劲儿往后扯!
随后上前,侧身挡在虞茵茵面前。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在我家调戏良家女子?!”
这等恶行,席少游平日就会打抱不平,但这一次,怒火却比往常来得更凶猛!
受伤男子紧紧盯着虞茵茵,朝她伸出双手,似乎根本就看不见席少游。
席少游脸色铁青,还想出言训斥,却被虞茵茵阻止。
她扯了扯席少游的衣袖,疑惑的道:“那人……刚刚……一直在喊我娘亲,多半是认错了吧。”
虞茵茵可生不出,这么大个的儿子,这受伤男子瞧着比她岁数还大呢!
再者,谢云芝的一生,可从未有过孩子。
娘亲???
席少游心头猛地一缩,下意识皱眉,上下打量那受伤男子。
眉眼深邃,轮廓精致……竟,还算不丑……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
受伤男子的衣衫虽然多处破损,可那料子却处处透着华贵,露出紧绷又结实的肩膀,像练过武……
说实话,除了脸色惨白之外,似乎不像个歹人?
“哼!他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浪荡子!”
席少游心生警惕,“呵!还娘亲?现在的纨绔子弟,都这样勾搭姑娘了吗?”
虞茵茵却心存疑虑,虽然刚才受伤男子行事怪异,但看她的眼神却真挚,并无邪佞之色。
应当……纯粹是眼花了。
“他意识朦胧不清的,又重伤在身,如何勾搭姑娘?”
虞茵茵取了一杯水,递给受伤男子,“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我们再好好问他吧。”
见她不长记性,还主动靠近那贼人,席少游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他不着痕迹地接过茶杯,“我来吧。”
受伤男子的手,原本想要拉住虞茵茵,却因席少游的突然介入,径直放在了席少游手上。
受伤男子:???
席少游:!!!
虞茵茵: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画风突然腐了起来!!!】莫名其妙基动中。
“既然还不清醒,就多喝些水。”席少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一手扣住受伤男子的颈脖,一手把水尽数灌下去,再等其咽下。
整个过程堪称简单粗暴,不过几息就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