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宸乾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了跳,他深呼一口气,示意花浅浅坐下:“无碍,朕吃这个就行。”
说着,莫宸乾颤抖着手夹起一根芥蓝。
方入口,就吐了出来。
刚吃了一口红烧肉的花浅浅吓了一跳,“皇上,不和胃口?”
“钱妃……”莫宸乾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忘了放盐。”
“啊!”
花浅浅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着骂狗皇帝去了,好像是忘了一道工序。
她笑嘻嘻的端起芥蓝,“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去给您回个锅,马上就好哈,稍等片刻。”
话还没说完,她逃似的跑出了房门。
留下莫宸乾默默攥起拳头,又深呼气张开,目光紧紧锁着桌上的红烧肉。
苏玉在门外大气不敢出,只敢用余光看着自家主子,暗自乞求龙颜不要大怒。
花浅浅把回好锅的芥蓝端上来,莫宸乾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他尽量不让自己去看花浅浅的肉食,一口一口地噎着青菜。
花浅浅一顿塞,用肉食把自己腻着了,还不忘抢两根莫宸乾的素菜。
不料却吃了莫宸乾一记眼刀。
不至于吧,我就是吃根菜。
花浅浅尴尬笑笑,塞了口米饭,“皇上,我看您也不是不想吃肉菜,您这……何苦为难自己呢?”
“钱妃你是真不知道?”莫宸乾抬眸看向一脸窘状的花浅浅。
“臣妾真不知道。”
莫宸乾没再回话,只是看了眼春蚕。
春蚕非常有眼力见地走过去和花浅浅咬耳朵,把这其中利害跟她讲了个明白。
没想到花浅浅越听越激动,没忍住喷了一口饭,“什么?!斋戒七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哈哈哈哈哈哈,皇上,你哈哈哈哈……666。”
莫宸乾太阳穴跳的更厉害了。
这钱妃笑的都语无伦次了吗?开始说数字了?
“钱妃!”莫宸乾咬牙切齿。
“啊?”花浅浅捂着肚子,“哈哈哈哈,皇上赎罪,臣妾冒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玉:你这是老虎屁股上拔毛。
玲珑:宿主你真是不怕死。
莫宸乾也没发作,好脾气地等着花浅浅笑完,擦干眼角的泪。
“钱妃笑完了?”
“嗯,笑完了,多谢皇上。”花浅浅喝了口水。
“谢朕给你当笑话?你方才笑的脸都挤到一起了,像院子里的喇叭花。”莫宸乾吃完最后一口饭,紧紧盯着花浅浅。
门外的苏公公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他可没见过自家皇上跟谁这么说过话。
“什么?喇叭花?我好歹也是金国第一美女好吗,皇上你说我喇叭花?”花浅浅也气鼓鼓地盯回去。
“是啊,你看看谁家大家闺秀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名门望族的小姐都讲究个笑不露齿,钱妃倒是不拘小节。”
花浅浅听出莫宸乾的阴阳怪气,“是啊,我要是拘小节怎么带你赚钱!”
花浅浅飘了,她知道自己飘了。
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莫宸乾不会怪罪她。
又莫名其妙的觉得皇上跟自己之前在现代的朋友也没什么两样。
闷骚直男罢了。
虽说突然有些伤感,转而便被莫宸乾一句回怼吸引去了思绪。
“朕看这金国美女也是要重新评上一评了。”
花浅浅笑得不行,这莫宸乾怎么吵起架来幼稚的像个小孩儿?
“是呢,皇上,臣妾有些不知礼数,就是不知道那金国第二美女林杏儿,能不能当得起这第一美女之称呢!”
“哼!”
果然,莫宸乾听到这句,脸比碳还黑。
他一听到林杏儿,就感受到自己七天被素菜支配的恐惧。
第一轮,花浅浅,胜。
花浅浅见莫宸乾吃了瘪,怕他恼羞成怒,又准备给个甜枣。
“皇上,臣妾说句玩笑话,皇上别往心里去,”花浅浅亲手给他添了杯水,“只是臣妾觉得,这斋戒也不是什么坏事,能够清肠道、排邪毒,为了赔罪,臣妾一会儿给您做道赛螃蟹吃吃如何?”
“何为赛螃蟹?”
莫宸乾不知道为何这钱妃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赛螃蟹就是,比螃蟹还要鲜香的菜品。”
虽然莫宸乾是皇上,但是这螃蟹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临海边运过来废人力时力,湖中蟹又分时节,路途也不便。
所以因为莫宸乾很穷,他已经几年没吃过螃蟹了。
这么一听,心动不已。
“可是朕不能吃荤菜。”
“知道知道,鸡蛋有荤素之分,我们现在吃的鸡蛋都是素鸡蛋,不吃肉就是了,臣妾只用素菜。”
“嗯……如此,甚好。”
莫宸乾着实没吃饱,嘴也没吃饱,肚子也没吃饱。
他也想看看,钱妃又能给他什么惊喜。
花浅浅让春蚕她们把肉菜撤下去自己吃,毕竟莫宸乾没动筷子,浪费可耻,自己去后厨捡了两个鸡蛋准备开火。
她先把鸡蛋的蛋黄和蛋白分别打到两个碗中,加入少许食盐用筷子打发出些许泡沫。
在蛋黄的碗里加了点姜末和陈醋,然后热锅下油,油热加入蛋白,迅速滑开,不到片刻,蛋白就颜色雪白、颗粒细小,可以出锅了。
她又用同样的方法滑出蛋黄,找了片生菜叶子垫在盘子上,把蛋白和蛋黄盛上,端盘上桌。
莫宸乾没料到花浅浅这么快就回来了,盯着她手里这盘像开了花似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看起来还不错。
“这就是赛螃蟹?”莫宸乾狐疑。
“是的皇上。”
花浅浅把盘子放在莫宸乾眼前。
“您尝尝,是不是和螃蟹一个味道?”
莫宸乾半信半疑地舀了一勺黄色颗粒物,小心翼翼塞进嘴里。
哪知刚一入口,就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欣喜。
“这……真的不是螃蟹吗?”
花浅浅笑道:“不是,这是鸡蛋。”
“那为何与朕儿时吃的螃蟹如此相似?”
“许是因为加了醋和姜末的缘故,快火也不会丢失鲜香,皇上可还喜欢?”
莫宸乾又吃了几勺,“朕这几日,都想吃这道菜。”
花浅浅低眉浅笑,难得地柔声道:“好。”
就是这道赛螃蟹,莫宸乾仿佛看到,幼时母妃用银器轻轻给他挑着蟹肉,又好像听到,儿时先皇唤他多吃蟹黄。
只是那时还没有什么国之大义,也没有什么致富脱贫。
有的只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罢了。
思绪缥缈间,一盘赛螃蟹就见了底。
莫宸乾擦擦带着些油星的嘴,看着在院子里跟胡佳胡薇闲聊的花浅浅,心下安定了许多。
这两天,他一直在为被林杏儿冲了血光的事儿忧烦,和花浅浅这么一闹腾,竟觉得自己也变了许多,至少也不似之前般每日愁云密布、三餐不思了。
他起身走到院子里,胡佳胡薇看到莫宸乾过来,纷纷让了回去,花浅浅转身看去。
“皇上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