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季凝儿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季婉儿已经抱着干净的被褥离开了。
追出了房门,大雨磅礴的夜晚里头早就已经没了这人的身影。
“死丫头!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可到底季凝儿没敢跟其他人说了这件事情。
季婉儿抱着被褥匆匆忙忙地赶回了草屋里头。
季婉儿利索的将床上给收拾了一番,随后又让季勤儿帮忙。一起给大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虽然衣服看起来异常破旧。可如今也顾不上许多了。
将被褥铺到了床上,又给换好了衣服的季李氏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头发。
把季勤儿一把塞到了床上。
绵软的被子盖在了身上,季勤儿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
季婉儿心里止不住的担忧:“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好不好?”
季勤儿半睁着眼睛,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季婉儿看着几个人烧的脸色通红的样子,心里头在担忧,也知道事情的一步一步的来。
季婉儿记得的草屋后头有一片野草。
只能盼着能在这一堆野草里面找到些去除风寒的草药了。
季婉儿起身的时候,怀里的盒子没装好,掉了下来。
季婉儿打开了盒子,查看了一下里头的草药,这方面除了之前老头子说过的之外,意外的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简单的数了数,大约都是些能够去除了风寒体虚的药材,性格温和。
这些药材虽然数量不多,眼下却可以解了燃眉之急。
季婉儿赶紧将盒子收了起来。
正准备去厨房里面烧点热水的时候。
忽然听到了外头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声音。凝神屏气地走到了附近,听见了众人说话。
季婉儿早前对季大成几个人下黑手。
如今夜幕降临之后,总算是开始起了作用。
季老太太和季大成几个人早就已经疼的受不了了,一直都在床上翻滚着。
一边是凄厉的呼痛声,一边又止不住责骂了季婉儿。
一旁的季老头子听不得这些人一直吵吵嚷嚷的无可奈何之下,便敲了敲一旁的季昌明:“你去把村口的刘大夫请过来,让他帮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昌明点了点头,冒着大雨便走了出去,费了好些功夫才将刘大夫从屋子里面给请了出来。
原本已经准备睡一下的刘大夫,披着一件外衣,拎着自己的药箱走到了季家附近的时候,便听见了这如同厉鬼般的动静。
“大夫,您还是先进去瞧一瞧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晚上开始就一直疼得厉害呀!”
眼见着刘大夫停下了脚步,季昌明只能硬着头皮一再恳切的哀求着。
刘大夫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间的烦躁一闪而过。
真要说起来,他可不待见了这一家人。
可如今身为医者,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走进屋子里头。
帮几个人诊断了一番。
季老太太强忍着自己两只脚传来的痛楚:“大夫,我这脚什么时候能好啊!一直都很痛,真的疼的厉害。”
刘大夫将几个人都看了看,说道:“没有个三两日是好不了的,如今我给你们开张方子,自己去抓些药来服下,大约明早的时候疼痛会缓解一些,到第三天若是身子骨好些的话,应该就不会再痛了。”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季大成不干了:“两三天才能好,为什么!”
屋子本来就不算太大,如今所有人都挤在了里头,时不时能听到了身旁传来凄厉的叫喊。吵得直,让人心情烦躁。
刘大夫耐着性子说道:“你们这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磕到了自己的穴位,自然是要些时候才能够缓过来的。”
刘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写了一张方子,准备交给了一旁看上去没事的季昌明:“眼睛,我只收你们四十文铜钱就行了。至于方子上的药材,全部买下来的话大约要两百文左右。你们自己找人去药店里面看看。”
季昌明没来得及接住,就被一旁的季老太太将方子给打落了,好不容易忍着疼痛爬过来的老太太,披头散发的,看上去有些恐怖。
“两百多文?怎么可能会这么贵,你是不是故意讹我们!”
刘大夫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如今大家都已经歇下了,我又冒雨前来,给你们诊断了一番,没收你们六十文就已经是给面子了!”
季老太太一只手抓住了从季李氏那边搜刮过来的钱袋。一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刘大夫:“我不信!只是看看我们的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你居然敢收这么贵的银子,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你滚!”
刘先生本来就是个脾气火爆的,如今自然也懒得再和这些人掰扯。顺势拿过了之前掉在地上的方子,三两下就撕成了碎片塞到了自己的药箱里:“不给钱也罢!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你们自己慢慢熬吧!”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就这样准备离开了。
还没走远,季老头子脸色阴沉的一脚就朝着季老太太踹了过去:“你要是想死,从这个屋子里头给我滚出去,死在外边,别打扰了我儿子他们!”
老太太这一脚挨的结实,缩到了角落里,一只手拽着钱袋。不敢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季老头子三两下就将钱袋扯了过来,警告的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迫不及待想去死的话,从这个地方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季家也不再需要你了!要么就给我安分一点,老实在这个地方待着!”
深知季老头子的脾气,老太太一声不吭,只能默默地待在了角落里。
其他人在季老头子说话的时候,也不太敢吭声。
老头子三两步走上前将已经准备出门的刘先生给拦了下来,好说歹说是让人重新开了张方子。
乱成一团的季家人让刘大夫一刻钟都不想留在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