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玄,你这个杂碎!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敢回来?”
沈青雉才刚进院子,听见有人恶声咒骂。她脸色丕变。
等推门而入,就见一名老嬷嬷抡起蒲扇似的大巴掌,将楚倾玄狠狠扇翻在地上。
“来人,快来人!把他绑了交给大小姐,要死死他一个,免得连累咱们!”
不知死活的老嬷嬷大呼小叫,当下人们一哄而上,就听——“都给我退下!”
沈青雉脸色发寒,看见楚倾玄脸上的伤,心头戾气滋生。
全员拖后腿,这是嫌我债多了不愁?
她来时路上,仔细想过,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以往结的仇太多,恩怨难化解,所以不如弄死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然而,未来他能呼风唤雨,除了因他心性狠辣,更因有支神秘势力相助。
目前那势力尚未显露,但一直暗中寻访他行踪。一旦这楚倾玄死在她手上,她肯定难有好下场。
所以想保命,就只剩一条路可走,——洗白!
“来人!将这奴大欺主的恶仆全都发卖了,再找几个聪明伶俐的伺候夫君!”
不久,清场后。
“那个,你没事吧?”
此话一出,她马上后悔。人家楚倾玄伤成那样,能没事才怪。
他凤眸深邃,睨她一眼。
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被他眼神刺了下,沈青雉尴尬。
“我……”才刚想开口,就见他身形一晃,笔直地砸向自己。
“当心!”下意识地敞开怀抱,接住了他。
他伤口发炎感染,小手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他炙热滚烫的体温,他热的像团火!
都已经烧成这样,亏他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故作平静。
“快传郎中!”
当机立断,沈青雉将他拦腰抱起,急匆匆地走进室内。
“别碰我……”楚倾玄心生抗拒,想推开她,眼神是满满的厌恶。
“我没想对你怎么样,你给我老实点!”说完,沈青雉拧着眉,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床榻上。
触及她担忧关切的视线,楚倾玄神色一凛。
从前她要么骄纵撒泼,要么轻蔑鄙夷,从未有过好脸色,更从未有过心平气和的时候。
可今日,她沉稳自信,明媚凌厉,目光清亮而有神,少了几分猖狂残暴,倒是多了几分机警睿智。
她像变了一个人。
这真是沈青雉?
……
郎中来后,为他诊断,露出一副不容乐观的表情。
“大小姐,楚公子伤势严重,恕老夫才疏学浅,能不能活,还得看公子自己的造化。”
沈青雉绷紧了脸色,看向床上已因重伤昏迷的楚倾玄。
身为全书最重量级的大反派,他肯定死不了,甭提自己找人帮他疗伤,就算像原著那样将他扔回院子里自生自灭,他也能凭借顽强的意志活下来。
她不担心他伤势,但怕他仇视她。
沈轩宇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长姐管他作甚,他死了不是正好?没了他这个绊脚石,你也可以和韩世子在一起!”
怎么又是那个韩世子?
沈青雉按按眉心,“轩宇,我再说一遍,别再讲这种话。”
这小子作死而不自知,她是真有些头疼。
不过,
“之前那婢女又是怎么回事?”
原主本就不喜楚倾玄,一听说他强行非礼那婢女,登时发怒。甚至都没核查审问,就直接让人抽了他一顿。
沈轩宇说:“那婢女叫春燕,原本是他院里伺候的丫鬟。事发后被长姐下令关柴房,还没来得及处置。”
沈青雉对这个春燕没印象,不过她眯了一下眼。
“轩宇,你在这守着,切莫再伤他分毫!务必保证他万无一失!一旦他醒来,立即通知我!”
说完,沈青雉起身。沈轩宇略有微词,不过既然是他长姐下的令,他只好听之任之。
柴房。
那个叫春燕的婢女披头散发,事发至今被关三日,没人为她送饭,被饿的奄奄一息。
沈青雉让人打开柴房,恶臭熏天,看见不少秽物,嫌弃地往后一退,拿香帕掩住自己的口鼻。
这三日春燕拉拉撒撒全在柴房里,已经脏的不能看。
“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是楚公子轻薄奴婢在先,奴婢真不是自愿的,求大小姐放我一条生路呀!”
春燕一看见沈青雉,就挣扎着爬起来,口口声声地喊冤。
“呵,轻薄?”沈青雉眼光一闪,下令道:“将她拖出来,严刑拷问!”
这是一起栽赃陷害,春燕背后定有人指使。八成是想利用原主铲除楚倾玄。
看来幕后魁首对原主的心性很了解,知道原主刚愎自用。
春燕一听,心道不妙。
“大小姐,求您明察秋毫,奴婢真是清白的,真的不怪奴婢啊!”
然而沈青雉无视她,往外快走两步,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下。
不久春燕惨嚎声响起。
几十大板接连拍下,打得她皮开肉绽。
“大小姐,那贱婢嘴硬得很,被咱们打没了半条命,可仍是不肯老实交代。”
负责行刑的人过来向沈青雉汇报。
沈青雉略一沉吟,起身走向血肉模糊的春燕。春燕憎恨又畏惧地望着她。
“你应该也有亲朋好友,若你再不说实话,那我只好让他们陪你一起上路。”
春燕瞳孔一缩,沈青雉冰清玉雪,但睿智的星眸却冷血无情,直叫春燕忐忑不已。
一个时辰后,春燕终是屈服了。
“大小姐,那贱婢交代了,背后指使乃是尚书府的二姑娘,林雨柔。”
“是她?”沈青雉一时愣住。
楚倾玄才情出众、学富五车,本是容颜绝世,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但自从前些年因一场火灾烧伤容貌后,他逐渐沉寂,闭门不出,久而久之乏人问津。
若非前阵子闹出他给原主下药爬床这件事,世人几乎忘了京城还有他这人存在。
可沈青雉实在没想到,这幕后主使,竟然是林雨柔?
要知这林雨柔,曾与原主以姐妹相称,是原主少数知己之一。
她忖度半晌,才杀意森森道:“将那奴婢带上,走,去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