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脸色一青,“沈姑娘,你别太过分了!”
“呵,究竟是谁过分啊。骂完人就想走,您可真是让我开了眼。”
傅夫人的脸色越发不好。她与沈青雉对视,半晌后,才咬牙切齿说:“是妾身失礼了!向诸位赔罪了!”
说完,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阴着脸急急走人,再也没脸待下去了,可心里却为这事儿给仁恩记上一笔账。
“完了!”仁恩脸色一白,她看出傅夫人恨上了自己。
与此同时。
“青雉,楚公子,让你二位见笑了。今日愈宁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门赔罪,告辞!”
韩愈宁冲二人拱了拱手,旋即,一脸严厉地看向仁恩。
“你跟我来!”
仁恩直觉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韩愈宁。
摘星楼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二人上了马车,韩愈宁冷声质问。
“你今日特地将傅夫人带过来,存心想让她帮你对付青雉?青雉往日便是跋扈了些,可行事自有张弛。”
“昨日祈雨节,是你出言不逊,辱骂了轩宇,是你惹怒她在先,你又有什么资格对她怀恨在心?”
韩愈宁惜字如金,平时若非必要,他很少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可今日,他劈头盖脸地数落仁恩,话变多了,也足以见得,他着实被仁恩气得不轻。
仁恩眼眶一红,“世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幽怨极了,强忍着心中不忿。
“昨日祈雨节,沈青雉押着我下跪,让我给沈轩宇磕头,你看我额头,今天扑了许多粉,才好不容易遮住那些渗血的青紫。世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不是我偏心,是你确实不应该!”韩愈宁面无表情。
仁恩越发委屈。
“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喜欢那个沈青雉,为什么还与她虚与委蛇?而我与她相比,且不提我曾……单是我们相处这么久,在你心里的地位,我怎么着也能胜过她,毕竟我可是你义妹!”
仁恩差点拿她对韩愈宁的救命之恩说事,但即便她临时收口,韩愈宁依然听出她意有所指。
韩愈宁沉着脸,旋转套在手上的墨玉扳指,但脸色却越发的森严冷峻。
“仁恩,这话我只说一遍。”
“你所谓的救命之恩,淡入白水,从来不是雪中送炭。你若乖巧,我不介意给你荣华富贵,让你锦衣玉食。但青雉在我心中,如同亲妹,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底线!”
“你若聪明,便该收敛,别再针对她,也别再耍心机。否则……”
他既然能让这名平平无奇的乡下女子成为西凉国的仁恩郡主,能将她捧上天,自然也能将她打落地。
至于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谣传,是仁恩往她自己脸上贴金,故意扭曲事实而已。以前他懒得搭理,但她若再如此不知分寸,别怪他不留情面!
……
韩愈宁和仁恩走后,雅间里只剩沈青雉二人。她托腮看着楚倾玄,让人重新上了一些菜,全是楚倾玄喜欢的清淡口味。
她似乎很喜欢投喂楚倾玄。
“男人呢,不能太胖,但也不能太瘦,要稍微有点肉,比如肌肉。”而她觉得,她这便宜夫君身材颀长,如似翠竹岁寒不凋,但看着也实在是太单薄了些。
不喜欢他这么瘦削,想给他养点肉出来。
在沈青雉的注视下,楚倾玄食不知味。顶着她的目光,他浑身不自在。
不久,
“我吃好了。”他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
“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再逛逛?”
沈青雉亲力亲为,推着楚倾玄的轮椅往外走。在临上马车时,她笑吟吟地这么问。
楚倾玄盯着她脸上明媚璀璨的笑容,神色一顿,才道:“也好,我想买些东西。”
“成!”
于是按他说的,侯府马车前往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店铺。
楚倾玄坐在轮椅中,在店里挑选。
这时正值晌午,一名神情卑弱,但长相眉清目秀的少年走进店铺。
他看见楚倾玄,眼底划过愕然之色。同时发现陪在一旁的沈青雉,她笑得很温柔,等弯腰贴在楚倾玄耳边与楚倾玄讲话。
单看这一幕,天造地设,珠联璧合,正所谓佳人一对!
可少年却眉心紧皱。他做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实则心中很是警醒。
“人不可貌相,这沈青雉就算容貌绝色倾城,但心眼太坏,乃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少年心里嘀咕着,之后转身出去,没再多留。不久,一名穷书生走进店铺。
“哎呀!”穷书生不小心崴了脚,撞在楚倾玄身上。他匆忙扶着轮椅站好。
“失礼失礼,在下给您赔不是了。”
穷书生冲着楚倾玄拱了拱手,买了些便宜的宣纸打掩护,旋即迅速离开。
等七扭八拐后,确定无人尾随,穷书生才来到一条巷子里。
巷子中,那名看似胆小懦弱的少年已等候多时。
“如何?东西可有给他?”
“我做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