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在村里一直是个笑谈,原主虽然不受丈夫待见,但她却给赵珩一连生了六个儿子。
村妇们虽然当面嘲笑她,但其实背地里嫉妒得不行。谁不希望给家里多延续香火呢?
这回老大把弟弟们都带来了,而且,令林玉茗惊喜的是,他们还把里正给请了过来。
林玉茗飞快地从床上爬下来,跑向了几个儿子们。一把把几个儿子搂到一起,连声呼唤他们的小名。
她还一一摸了摸每个儿子的头,脸上的泪也落个不停,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呜呜呜!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老三见林玉茗哭得如此伤心,双手叉腰,指着赵徐氏就质问道:“你怎么又欺负我娘?”
赵徐氏正从床上下来,一把攘开老三,“小兔崽子你懂个屁!你娘就是个狐……”
林玉茗上前拉过老三,打断赵徐氏:“二伯娘,都是当娘的人,我儿子们都在这里,您的珍二叔也在这里。如此不顾我们两家情面当面辱我,可曾想过若是他日是否会报应到二叔身上?”边说着边瞟了一眼地上的赵珍。
赵徐氏立时反应过来,连忙又去把赵珍扶起来:“珍儿啊,娘现在就去带你看陆大夫!”
胡永仁作为里正,也是村里地位数一数二的人物,见此情形立刻咳嗽两声:“家和万事兴,关起门来你们毕竟还是一家人。别闹大了,大家彼此脸上都不好看,传出去了坏的也是我们玉溪村的名声。”
赵徐氏来之前将这事透露给大狗子,本意是想让林玉茗在孩子们面前出丑,哪能想到这小子竟然请了里正过来。
不过何不趁此机会在里正面前告一状呢?她当即抢白道:
“里正大人,这个小娼妇勾引我儿不说,还伤了珍儿,真是何其歹毒!我看就应该把她抓去沉河!”
胡永仁在外面就听到了不少,林玉茗说的他也听得很清楚。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林玉茗衣衫整齐,赵珍倒是一脸狼狈。
胡永仁就有些不耐:“证据呢,徐氏?”
赵徐氏反手指向林玉茗,但见林玉茗假意愧疚地看着她,还一副关切的样子提醒道:“二伯娘,早点送二叔去陆大夫那里,也早些免了二叔的痛苦啊!”
这真是字字诛心!
“好好好你等着,小贱人!老娘定会把这笔账给你好好记上!”
笑死,反派都是这么说话的。林玉茗差点笑场。
我既然已经代替了原主林玉茗,那我一定会替她好好活着。想让我做低服小,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娘,我饿了。”小五还小,只有三岁,撒娇也是本能。
林玉茗摸摸他的头,正想说那我们回家吧。却见几个儿子都围了上来,扯住了她的裙子。
“我也要抱!”
“我也要!”
“还有我!”
林玉茗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得不感慨原主还真能生啊。
还好老大及时替她解围:“娘刚被欺负了,肯定累得很。我们先回去吧。”
林玉茗看着他小大人似的,原主逆来顺受,使得几个儿子也常常被村里人欺负。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
几个孩子手拉着手,一起往院子里走去。
林玉茗慢了一拍,她不想在这些孩子们面前失态。落在后面的老三回身牵住她的手,“娘,怎么了?”
“娘没事。”林玉茗眨眨眼,回握住他,“我们走吧!”
“娘,不用怕!我们一定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长大了就保护娘亲!”老三郑重承诺道。
林玉茗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喉咙有些哽咽,她蹲下身抱住老三:“娘相信三儿。”
“我也要!”“还有我”“我长大了也要保护娘亲!”
前面几个儿子都回身扑了上来。
林玉茗将他们都揽在怀里,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娘亲相信你们!娘亲也会好好保护你们的,不让你们再被欺负。”
我林玉茗,也说到做到。
这是她的真心话。虽然她和这些孩子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缘关系,但是她既然占了他们娘亲的身体,也无法弃他们于不顾,那她就代替原主好好守护他们吧。
“哪有?我们没有被欺负。”老大摇摇头,“我们可是六个兄弟呢,谁敢欺负我们?”
“对,谁敢欺负我们?”几个儿子手拉着手。林玉茗没有戳穿他们,只是紧紧地抱住。
日落西山,林玉茗和他们一道往家走去。在路上,她还畅快地哼起了渔歌。几个儿子也很新奇,以前的娘亲甚至说话都不敢大声,更不要说唱歌了。如今竟然在他们面前毫无顾忌地唱起了歌,这让几个兄弟猜测,娘亲可能是经过今天的事也有些变了。
他们虽然不想娘亲受欺负,但是更不想娘亲像以前那样。
一回到家,林玉茗看到了几间茅草屋。也称得上家徒四壁了,不过院子里倒放着两只肥硕的野兔。
几个儿子欢呼起来:“是爹爹!爹爹回来了!”
然后一溜烟往屋里跑去。
林玉茗踌躇不前,和一个成年的陌生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无论如何她都有些接受不了。
倒是老大没有进去,反而走到她的旁边,和她打着商量:“娘,爹好几天没回来了。今天娘能不能不哭啊?”最后几个字声音特别轻,深怕林玉茗又哭。林玉茗记得原主是个小哭包,遇到什么事,只会不停地在赵珩面前哭。弄得赵珩后来经常以打猎为由不着家了。
林玉茗摸摸他的头,“娘不哭。娘高兴着呢,哭什么!”
大狗子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明显轻松多了。
倒是林玉茗有些好奇:“老大,你是怎么想到去请里正的?”
“唔,是爹爹出门前嘱咐我的,若是娘再被二伯奶欺负,就让我们去请里正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