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呢?”
赵飞喻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孩子跑丢了。
“娘亲你太快了。”晏予安一边吃力地爬上墙头,一边忍不住抱怨。
赵飞喻没听出抱怨,反过来还调侃起晏予安,“宁儿,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轻功怎么变得这么差?”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晏予安打回原形。
简直和他爹检查功课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爹是写在纸上,这个“娘亲”是说出来。
好在赵飞喻也没有真的怀疑什么,说完转头继续打量王府的地形,思忖着从哪里进才能做到悄无声息。
晏予安顺着赵飞喻的视线看过去还吓了一跳,这不是他家吗?
他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怎么还回家了?
“灵犀草就在这里。”赵飞喻自言自语,“棠姑的病能不能治,就看找不找得到了。”
说完,赵飞喻垂眸看着身边的团子,问,“宁儿,你觉得从哪里进好?”
嚯,那你可是问对人了!
晏予安翻墙经验十足,虽说最后都会被吕凡叔叔给抓回去,但他对王府的布局还是了如指掌的。
他踮起脚尖,看了一圈后,指着西北方向靠近自己院子那个角落,压低声音,“那边。”
至于为什么,还不是他不喜欢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感觉,哭着喊着让亲爹撤防。
这才导致他那里是整个王府把守最薄弱的地方。
他这边一开口,那边赵飞喻也观察的差不多了,见他说的分毫不差,又宠溺地刮了一下他小巧的鼻子尖,夸奖道,“宁儿真棒!”
说完,赵飞喻转身,又是几个悄无声息的起伏,人已经站在王府墙头上了。
进自己家还要翻墙,这对晏予安来说可是头一次,太刺激了!
印象里他院子里的守卫大概是一盏茶的时间换一次防,他们只要利用这个时间空挡就可以潜入王府。
蹲在墙头,感觉到赵飞喻跃跃欲试,正要跳下去,晏予安立马伸出手,把人拽住。
“怎么了?”赵飞喻不解地问。
她观察得已经差不多了,这会儿底下没什么人,跳下去快点跑才不会被人发现啊。
女儿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好反常……
还没想完,一排侍卫训练有素地经过,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个“梁上君子”。
直到侍卫走远了,赵飞喻这才拍着胸口,“天啊,这么险。”
可不险么?要不是他了如指掌,这会儿二人早就被五花大绑送到亲爹面前了。
也不知道那个“镜子”现在怎么样了。
从墙上一跃而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院子里快速穿梭。
路过自己的房间时,晏予安还特意往里面看了看,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想想每天这个时候自己应该都在祖母那里吃饭,晏予安的心又放了下来。
然而这边刚出了院子,又迎面走来一队侍卫。
赵飞喻想都不想,转身躲在游廊柱子后面。
也得亏穿着夜行衣,身形又苗条,一根柱子刚好把整个人都遮的严严实实。
至于晏予安?
这孩子在自己家,压根不知道什么叫躲。老练的负手站在那,甚至还冲这些人点头示意。
等人都走了,赵飞喻这才探头探脑地出来,“王府守卫这么森严啊?”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晏予安问道,“宁儿,你刚才躲在哪里了?”
一瞬间让晏予安想起自己方才大摇大摆的行为,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但很快反应过来,指了指赵飞喻身后的灌木丛。
赵飞喻扭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不疑有他,“很棒。”
那里和现代的绿化带差不多,种着一排叫不出名字的矮树,经过专业人士修剪后,形状看起来规规矩矩,很有风雅。
宁儿身量小,蹲在那后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样想着,赵飞喻又对晏予安道,“宁儿,咱们得快点找到珍宝库。在这边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确实,光是躲暗卫就躲了好半天。
要不是今天翻墙进来,晏予安都不知道晏若祁说是撤走了侍卫,实际上又换了同样多的暗卫过来。
他的小手在身侧攥紧成拳头,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愤怒。
看他还站在原地不动,赵飞喻去而复返,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若有所思地轻声呢喃,“也不烫啊,怎么还傻了?”
意识到自己差点穿帮,晏予安赶紧抬脚朝着珍宝库的方向跑去,借着夜色掩盖自己的异样。
此时祁王书房内,老王妃身边的嬷嬷过来敲开了门,卑躬屈膝道,“王爷,老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老王妃说是什么事了吗?”吕凡替晏若祁开口问道。
吕凡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在王府里十几年了,已经默认就是晏若祁的声音,他说出来的话就代表晏若祁,没人敢怠慢。
“奴婢不知。”
吕凡和晏若祁对视一眼,见晏若祁指尖轻点桌面两下,又开口问那个嬷嬷:
“世子呢?”
“世子方才用膳,突然头疼。老王妃已经让人送世子回房休息。”嬷嬷如实道。
“头疼?”吕凡皱眉。
他不信这臭小子能头疼,肯定是老王妃又让他吃什么不爱吃的,这才故意找的借口吧。
“辛苦嬷嬷了,你先回去吧,王爷一会儿就到。”
书房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关上,吕凡又恢复没骨头的状态,瘫在太师椅上,一晃一晃的问晏若祁,“赌不赌?”
晏若祁抬眼看过去,“赌什么?”
“赌你儿子头疼是装的。”吕凡笑嘻嘻的,“这小子鬼着呢,我听说白天赵婉莹带他出去玩反倒被他冷言冷语嘲讽一顿。”
“咎由自取。”晏若祁并不同情赵婉莹。
看他护短那样,吕凡抓住时机取笑道,“要我说,你不喜欢赵婉莹,何必娶她?责任不责任的,谁知道当时那人是不是她啊?”
是啊,晏若祁目光有些恍惚。
谁知道那人是不是赵婉莹啊?他自己也不确定,不是吗?
可赵婉莹口口声声说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