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穿越后,苏映巧第一次来镇上。
这个小镇子,叫苍末镇,隶属澜庆府的荆合县。
镇子不大,不过倒是挺热闹的,人来人往,街边有很多的小商小贩。
根据最新的政策,在街边摆摊,是没有等级限制的,只要交了摊位费,就可以在这里摆卖东西。
在街上转了一下,看到了一家药铺,苏映巧就走了进去。
陈三石则背着背篓,跟在她的身侧。
看到他们两个进来,一身穷人打扮,伙计眼里透着嫌弃,懒洋洋地问:“两位,是要买什么药吗?”
苏映巧走到柜台前,望着那个伙计,道:“我们不是来买药的,是……”
话没说完,对方就显得不耐烦地道:“不是来买药的啊?那就请离开吧,别搅扰我们的生意!”
说着,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苏映巧微微地皱了皱眉。
陈三石则是瞪了那个伙计一眼,道:“不来买药,就不能做别的吗?你们开这药铺,难道,就只卖药吗?”
伙计看了一眼过来,见陈三石眼里闪烁着一种凶煞,心里更不爽了,道:“我们开药铺不是卖药的,是干什么的?”
陈三石道:“你们只卖药,就不需要购买药材的吗?不购买药材,你们店里的药材都是哪里来的?”
“我们店里的药材是哪里来的,关你什么事?我们自然是有自己的进货渠道!”伙计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瞧你们的穷酸样,乡下来的六等民吧?”
“六等民又怎样?”陈三石真想给这家伙脸上来一拳,“难道,你不是六等民吗?以为在这里卖药,就高人一等了吗?这药店也不是你的吧?”
那伙计呵呵一笑,瞥着陈三石,将他从头到家的打量了一番,道:“我是六等民没错,但,我们老板是五等民啊!”
陈三石“哦豁”了一声,冷笑道:“我还道你是五等民呢,原来并不是!话说,你们老板是五等民,关你屁儿事?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
不过就是个打杂的,居然敢看不起他们?
呵,简直搞笑!
那伙计却不以为然,以鼻孔看人,道:“每个等级,也都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虽然我也是六等民,但是,我是镇上的六等民,是给五等民打工的六等民!自然要比你们低贱的乡下六等民高贵很多!”
苏映巧:“……”
还有这样的划分?
她不信!
觉得,就是此人自我感觉良好,自己这么划分来忽悠人的!
果然,有了这个等级之后,人们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寻找优越感!同是六等民,竟然还有镇上六等民与乡下六等民之说?
根本就是在自寻优越、往高的地方靠拢!
陈三石忽然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伙计不由皱眉,疑惑地望着陈三石,“你笑什么?”
陈三石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道:“笑你狗仗人势!”
伙计顿时大怒,“你、你……它娘的才狗仗人势!”
陈三石冷笑一声,道:“我虽然是乡下的六等民,可我上头除了父母,可没有别人!也不需要仗谁的势!要仗,也只仗我自己的势!你居然因为自己老板是五等民,就以此嘚瑟,不是狗仗人势,是什么?”
说着,又是哈哈大笑!
“臭家伙,你今天,就是来搞事的吧?”伙计被刺激到,直接拿出了一根就放在一旁的粗棍,气势汹汹,“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三石见对方拿出了棍子,不由“哎哟”一声,有点故意的味道,然后笑道:“怎么,被我说中,所以,被刺激到了?狗仗人势的东西,往往就是说像你这样的!被戳穿了,就狗急跳墙了!”
还“呸”了一声!
就差朝对方脸上吐口水了!
对方显然被激怒了,操起棍子,直接从柜台后面翻身过来,要打陈三石!
苏映巧见了,心头不由扑通一跳,脸色也跟着变得不太好!
紧张,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眼看伙计的棍子就要打落在陈三石的身上,电光石火之间,陈三石忽然把手一伸,竟是抓住了那根棍子!
然后一脚踹出,踹在对方的胸口上,顿时将对方一脚踹飞!
“哐”的一声,撞歪了身后的柜台!
“哎哟!”
那伙计瘫倒在地面上,模样狼狈,一时间竟是起身不来了。
陈三石将手中的棍子一转,指向了伙计,笑道:“废物!”
说着抡起棍子,就要打人!
那伙计赶忙将两只手抬起,护住头部,求饶道:“大爷,饶、饶命啊!”
同时,有个声音在叫喊道:
“喂,你们在我店里干什么?”
却是药铺的掌柜从外面回来了!
苏映巧目光看了过去,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黑着一张脸从店外进来,然后冰冷冷地看着他们这对母子。
“范掌柜,你总算回来了!他们两个,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见掌柜回来,那伙计顿时如见救星!
陈三石也看了过来,仰着下巴,看着掌柜,道:“你就是这个药铺的掌柜是吧?我告诉你啊,是你的这个伙计狗仗人势,瞧不起我们乡下来的,还出言不慎!所以,我就出手,替你教训他了!”
范掌柜脸色阴沉沉的,盯着陈三石,道:“你们敢在我店里闹事,信不信我去报官,让你们去蹲牢?”
陈三石道:“我说了,我是在替你管教你们店养的狗,可没有闹事!你们狗要咬我,我还不能出手了,是何道理?”
“你、你才是狗!”那伙计已经站了起来。
这样的情势,苏映巧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在旁看着。
话说,此刻,心中不紧张,是假的。
真怕对方去县衙状告他们,然后被抓去蹲牢,就有得麻烦的了。
毕竟,就他们的身份,出了事,不管有理没理,都是处于弱势的,只要对方往官差手里塞几个钱,他们就完蛋了。
范掌柜眼里透着一种沉思,将伙计叫了过来,让他说明了情况。
那伙计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完全把责任推给了陈三石。
“狗就是狗,嘴里怎么可能吐出象牙?”听那伙计说完,陈三石依然肆无忌惮,他这个人就这样,从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当初苏映巧“诈尸”,现场也就只有他没被吓跑,可见胆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想要我们不去官府状告你们,只有一条路!”范掌柜自然是听信那伙计说的,“那就是——赔偿!”
苏映巧不由道:“赔什么偿?”
范掌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问:“你们是母子,对吧?”
陈三石替她答了,道:“没错,我们是母子,你想怎样?赔偿?我看,是勒索吧?我们又没损坏你们店里的东西,就是打了你们店里这条想要咬人的疯狗,赔什么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