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白初若心里惊了一下。
他又要干什么?
该不会又想掐死她吧?
“我不去。”白初若随手抱住旁边的柱子,“我才不要去见他个冷面阎王!”
溏心心里着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还是头一次见公子对一个人这样,心里不免为白初若感到担心。
可是白初若不去,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果然,没过一会儿,千俞飘回来,幽幽道:“公子说你要是敢不听话,他就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
白初若:“……”
她垮下脸来,欲哭无泪。
她去,她去还不行吗!
千俞在前面走,白初若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路上,还遇到了安嬷嬷。
安嬷嬷问:“千俞小哥儿,这是要上哪去?”
“去见公子。”千俞说,“公子要见白姑娘。”
安嬷嬷含笑点头:“去吧。”
她刚要走,一眼看到白初若包扎上的手,倏然间脸色一变:“这……这是怎么弄的?”
白初若还没来得及回答,千俞便嘴快地说:“方才切葱的时候切到手了。”
这小子,怎么全给她说了!
她不要面子的吗!
白初若心里在哗啦啦地淌血,她看着安嬷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心想着安嬷嬷肯定是不高兴了,觉得她连这点差事都做不好。
实际上,安嬷嬷是觉得这丫头可怜见儿的,切个葱都能切到手。
而且,是她去安排这丫头切菜的,万一公子为此而不高兴……那最可怜的,可就是她安嬷嬷了!
安嬷嬷内心十分忐忑地离开了,千俞带着白初若,继续朝贺承南的书房走去。
终于走到了书房门口,千俞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初若没着急进去,而是拉了拉他的袖子,神秘兮兮地说:“千俞,我问你一件事情。”
千俞也学着她的样子,神秘兮兮:“你问。”
“你家公子吃人不?”
千俞迷茫了,他没见公子吃过人,白姑娘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思考了一下,他说:“应该不吃。”
白初若抿了抿嘴,心里突然多了一种视死如归般的壮烈感。
千俞,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应该”,用得就很灵性了!
“白姑娘,你快进去吧,别让公子等急了。”千俞催促。
白初若在心中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终于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
她走进了贺承南的书房。
他的书房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白初若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只觉得很好闻。
两大架子书就摆在那里,让白初若瞪圆了眼睛。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书架子上,摆着她穿越前遍寻不得的一个医书。
贺承南这里竟然有!
她忍不住默默地吞咽了下口水。
要是能跟贺承南借来看几眼……
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檀木书桌前的贺承南,默默地将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
贺承南一直没说话。
白初若在门口站了许久,站得腿都酸了,贺承南还是安静地看着书,一点要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
该死的臭男人,叫她来,又不说话,几个意思啊!
白初若憋不住,偷偷地朝他竖起中指。
偏偏这个时候,贺承南仿佛头顶上长了眼睛一般,抬头看向她。
白初若还保持着这个姿势,和他四目相对,顿时懵了。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放下手,还是继续对他竖中指。
没等她思考出答案,贺承南便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懂这个手势为何意,但直觉不是什么好意头。
“我……”白初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尽力鬼扯:“公子啊,您不知道,这是我们家乡的一个风,风俗,在跟人打招呼时,要竖起中指,来表达自己的祝福。”
“什么祝福?”贺承南更迷糊了,在他的记忆里,白初若从未对他说起过这种手势。
“您看,我这中指,多直。”白初若往前走了几步,把手伸出去,直直地冲着贺承南竖中指,“就代表着祝你以后的日子一帆风顺,没有曲折啊!”
贺承南:“……”
他隐约觉得她在胡说八道,但他没有证据。
“是吗?”贺承南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了。”白初若十分肯定地点头。
同时,她又把手往前伸了些:“公子,祝福您啊!”
“行了,别来这一套。”贺承南冷下脸来。
“哦。”白初若委委屈屈地收回手。
她不知道,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冷,实际上在心里默默思量自己的中指是不是也很直?
“把我的笔墨纸砚拿来。”贺承南说。
“好的公子。”白初若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刚刚转身想去拿,她又想到了什么,又转回来,微笑着问:“公子,您的笔墨纸砚在哪里?”
“在你身后。”
白初若一回头,就看到果然在一个架子上放着他想要的东西。
她一股脑儿地都给他拿过去,贺承南又道:“磨墨。”
她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您要我当嬷嬷?还是要找安嬷嬷?”
这男人,怎么话只说一半的?
贺承南:“……我要你磨墨。”
白初若更困惑了:“我没有嬷嬷。”
贺承南觉得自己败给她了,咬牙切齿道:“研墨,懂了吗?”
“哦!”白初若恍然大悟,“原来是研墨啊!您不早说!”
他说了,是她蠢。
贺承南憋了一肚子气,可是等了半天还是不见白初若动手,他强压着怒火问道:“怎么还不开始?”
白初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不会啊。”
她连写毛笔字都不会,更别说研墨了。
贺承南闻言更是火冒三丈。
他又不是没看过她研墨!这会子倒在他面前装起来了?
不愧是她!
白初若看出他不高兴,想了想,她对他伸出中指,十分诚恳地说:“公子,别生气了,看我给你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滚出去!”
“好嘞。”
冷面阎王终于肯放自己走了,白初若如蒙大赦,恨不得连滚带爬地出去。
出了门,千俞还在门口等着,见她完好无损地出来,他也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