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魏玄同笑眯眯，“我更高兴是你坐我身边，这是不是叫缘分呢？”

“其实我和裴炎已经十年没来往过了，”邓如瑾说，“只是小时候认识而已，并不算熟悉，现在最多也只是互相知道的陌生人，还是别说他了。”她不太喜欢这个话题。

“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魏玄同果断道歉，“我太想和你找点话题聊了。”

飞机准点起飞，邓如瑾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一半下来。这次自己总能及时回去，赶在十二点前说不定还能和爸爸一起过完生日了吧？

睡意上头，邓如瑾也不记得自己和魏玄同又说了几句话，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多年的繁忙工作和压力让她早就养出了习惯，只要交通工具确定开出去以后，她就能一秒入睡抓紧时间休息。

魏玄同看她皱着眉，显然睡得并不是很舒服，便自己动手帮她放低了座椅，又叫来空姐拿了两床毛毯，给邓如瑾仔仔细细盖好，这才低头打量她。

她睫毛很长，密密地一层，只是睫毛下的眼底泛着青色，想来是累到了。整张脸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抿得很紧，微微有些干燥。头等舱里，本来就很安静，甚至他都能听到她发出的呼吸声，绵长又持久。她嘟囔了声，突然翻了个身，将头靠在了贴近了的魏玄同肩上。

魏玄同浑身都绷紧了。

他下意识伸出一只食指，戳了戳邓如瑾的脸颊，滑滑的，带着点温度和湿度，对方哼了哼，却一直都没醒。

睡得可真好啊。自己这么一个大帅哥坐她边上，她还睡得这么香。就算睡成这样，还是很漂亮的一张脸。

这么漂亮的脸蛋下面，到底是蛇蝎心肠，还是楚楚可怜呢？别人说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要自己亲自打过交道了才知道。

他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自己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陡然放松，这一觉，邓如瑾睡得很深。

梦一开始的画面，蒙着淡黄色的色调，像是存放久了的老照片。她穿着白色蕾丝连衣裙，对着镜子挤右边脸颊的痘痘，手边放着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上面弹出的人名写着烦人精三个字。

邓如瑾接了电话，那头是裴炎清澈的声音，“起床了啊，不要迟到了，免得罚站。”

“我起来啦。”

“真的？你没骗我吧？”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怎么可能骗你？”邓如瑾嘟着嘴，镜子里十五岁的自己，唇红齿白。她冲着镜子左照照右看看，只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好看。

“现在也不早了，你赶紧出门，别照镜子了，”裴炎在电话那头说。

“知道啦知道啦你好啰嗦，”邓如瑾说。

“你早点出来，我给你买了灌汤包，别爱漂亮又不吃早饭了。”

邓如瑾从电话里听到公交车到站的声音，就冲电话那边的裴炎说：“好了好了我马上出门好不好，你赶紧坐车去吧。”

“好的，你赶紧出门，知道吗，”裴炎又嘱咐了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