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思月愣在那儿,迟迟不动,赵熙成微微皱眉,弯下腰将她横抱在怀中,起身便往卧房走去。
他素有洁癖,若不是为了寻理由赶何思月出府,他是万万不会将这样一身尘土的她抱在怀里,简直脏死了。
思月被抱起时吓的轻呼了一声,随即紧张的抓住了赵熙成的衣袖道:“王爷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
赵熙成并不曾理会思月的话,而是直接将她抱到了新房之内,一把将她扔在床上,随即便开始宽衣解带,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看着这架势,思月紧张的直咽口水。
不是吧?他真的要和她行以夫妻之实?
“王爷,我们还没喝过交杯酒呢。”思月躲避着跳下床,心中想着能拖延一刻是一刻,她不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她已经很清楚赵熙成不喜欢她,怎么还可能甘愿与他同房失去清白?
此时赵熙成已经褪去衣袍,赤裸着上身走到思月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屋内只有你我二人,王妃还在慌张什么?莫不是怕我发现你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原本思月是有些恐惧的,毕竟在现代她也不曾跟人发生过关系,对于这事她的确没什么经验,也会担心赵熙成会霸王硬上弓。
可是赵熙成的这番话算是让她彻底明白了,许是从一开始他就布好了局,而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棋子的命运只能由执棋者决定。
这是北燕国的领土,所以他赵熙成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场和亲,只怕从一开始他便另有目的吧?
为了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他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吧?
所以,他要开始演下一出戏码,说她失去清白了?
一个男人,为了扣帽子竟然诬陷一名女人失去贞操,这还是在将女子贞操视作一切的古代,这种手段简直是太卑劣了。
一刹那,思月便觉得他更讨厌了。
“王爷真是擅长信口开河。我们尚且没有同房,你拿什么断定我不是处子之身?”何思月皱紧了眉头,再望向赵熙成的脸时,只觉得他变得更讨厌了几分。
“屋内只有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这样狡辩。”
赵熙成说着这话,将思月左臂的衣袖拉了上去,如藕的白臂上洁净一片。
“若你还是处子之身,你的守宫砂呢?”
这话说完,赵熙成松开了思月的手臂,又走到床榻边,找出了一只木匣,将它打开扔在了思月面前。
那木盒里散落在地上的是一方染了血的白帕子。
思月盯着那帕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赵熙成是这样的人啊。
为了栽赃陷害她失去清白,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做戏都做了全套。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今日他在新房门口堵到她的时候,明知道她有逃跑的心思,却没有开口表明身份进行阻拦,且一路上她都不曾碰上任何府上侍从,说明他就是有心要让她走。
他应当是并不想要和她成亲。
可既然是有心要放她走,他又为何要一路跟踪,逼她回来?
蓦然间,思月的眼睛望向赵熙成,瞪的老大。
该不会他一早便知道孟殊就在巷子口饮酒,故意放她去找孟殊,想要借此机会定下她背叛的罪名,再给她扣上不愿联姻的帽子?
到了那时,不只是她的命,连带着孟殊和所有南山国送亲使团的命,都会丢。
他真是好狠的心,幸好她本人对于孟殊没什么想法,否则岂不是现在已经小命难保了?
赵熙成见何思月愣了半晌,仍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堂堂南山国,竟然将一位失去贞操的女子献给我,还妄图修两国之好,岂不可笑?”
听见这话,思月一脸惊讶。
他竟然说她是被献给他的?!
两国联姻,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她又不是物品,什么叫献?
况且守宫砂有什么科学依据?不过是愚昧无知的男权主义给予女人的一种枷锁,这就是对女人的侮辱!
她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让她莫名其妙的受这种委屈,她可不愿意。
有些话该说就得说,有些事该做就得做。
“就凭借一个可笑的守宫砂,王爷就断定我不是处子之身?这北燕国和我南山国的习俗不一样,我们国家对女子可没有这种侮辱的要求,守宫砂我压根儿就没点过。王爷觉得我失了贞操,不配嫁你为妻,那王爷又能用怎样的方式证明你仍是处男之身,尚且还有清白?如若无法证明,那又如何配得上我南山国长公主的身份?”
他日日留宿青楼,身边换的女子估计多到他都记不清楚了吧?这样的男人,竟然口口声声指责她不是清白之身?
“你这是同我说话的语气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便可一纸休书休了你,让你顷刻之间沦为下堂妇。令你有家难回,颜面尽失?”
原本赵熙成并未完全肯定何思月是否还有清白之身,只是有人传来消息,说她身上没有守宫砂,且一早就备好了染血的帕子,他戳穿一切,不过是想要听她会作何解释。
可她理直气壮说的都是什么鬼话连篇?如此言论,当真是令他恼怒。
“休书?呵,我求之不得。赵熙成,我奉劝你搞清楚状况,两国和亲不是你的意愿,更不是我的意愿。两国议和为的是百姓安定,没有战事,我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呢?原本我也不是什么舍生取义的君子,办不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能活得开心就很好了。”
说到这儿,思月忽然觉得轻松了一点,好像事情的主动权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这堂也拜了,亲也成了,你要是能过便过,不能过就散,我无所谓。只是和亲当日你休妻这事传出去,你父皇能不能饶恕你我不知道,我国国君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你日后会面对什么,就全凭命数了。”
她可不是小说里那个因为单相思可以低到尘埃里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可是要逃出王府寻找自由的人,她会誓死捍卫自己说话的底气与决定的权力。
也没什么好怂的,她可是女主角,她一定是拥有金手指的体质,况且她的身份还是一国公主,肩负着两国议和重任,就算赵熙成身为王爷也不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他想要对她栽赃陷害,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