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酸,你要有那张脸,你也可以,羡慕不来的。”
张二丫到地里捡了点菜,一路上回家,就听见有人在说什么状元郎,还扯上了颜离那妮子。
她赶紧拉住一个人问,“新科状元和颜离怎么了?你说清楚。”
好不巧,她拉住的刚好就是村里和她不对付的姑娘。
张二丫暗叹一声倒霉。
果然,就听得那姑娘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张二丫,你那好妹妹可是把新科状元都给领回家了呢?哪儿像你啊……”
她话还没说完,张二丫就抱着菜撒丫子跑了。
张二丫脑海里被这令人震惊的消息震得晕晕乎乎,她想,怪不得之前酒摊有事,状元郎愿意帮忙,原来是早就勾搭上了。
脑海里闪过颜离那张活色生香的脸,又忍不住唾弃,真是个狐媚子!
“娘——”
张二丫一把推开大门,两人已经到了张家,此时正坐在前堂间说话。
白氏见张二丫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眉头一皱。
“女孩子家家的,这像个什么样子。”说着又觑了一眼傅渊景,“也不怕被人笑话。”赶紧将人赶去了房间收拾。
张二丫在房内平息了一下气息,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她还是会为之倾倒。
不过,如傅公子那般绰约的人儿,肯定不屑于搭理颜离那种一看就不是良家女的人。
白氏死缠烂打着留下了傅渊景吃晚饭。
傅渊景想着能多看一看那张勾了他心神的面容,也就同意了。
可谁知。
白氏当场把颜离赶去了厨房烧饭,反倒是她的两个女儿,纷纷围着他献殷勤。
傅渊景冷眼看着母女三人矫揉造作的姿态,心里对颜离的怜惜愈盛,只是不知,这样的农户怎养的出她这般超凡脱尘的气质。
白氏吝财,厨房里的食材也少得可怜,平日里张家的吃食基本都是从地里刨回来的。
至于张大丫今日带回来的菜,颜离在厨房里翻了一遍没有见着,便知道这是张大丫特意给藏起来了。
颜离只好自己去了地里,摘了一些菜蔬回来。
一路上,不少的人想要向她打听傅渊景的事,都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那些人对此颇有微词,却被颜离一句“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自己去问问状元郎如何?”给劝退,悻悻地摸着鼻子走了。
颜离拎着菜篮子回家,隔着十几米远就能看见白氏揣着袖子在家门口走来走去。
她心里哀哀叹道,白氏又要作妖了。
她刚刚到达门前,连院子都还不曾踏进,就被白氏给拦了下来。
白氏接过她手中的菜篮子,又从手巾里抠抠搜搜地摸了点钱出来递给她。
“菜我拿进去就行。状元郎来家里做客,没有肉的话实在是不像样,你去屠户那儿买点回来。”
颜离掂了掂手中的钱,挑了挑眉,“就这点儿?”
白氏眉毛一下就立了起来,“这些还不够?!我们家哪顿吃这么多肉了?!”
颜离也不气,只悠悠地说道。
“倒不是其他,只是,到时我要是提着那么点肉回来,被傅公子撞见的话,估计他就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吃晚饭了。”
“这不是还有你?!”白氏一时嘴快,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颜离就知道,白氏打的是她银子的主意,她虽不吝这点银钱,却也不想被当成可随意宰割的冤大头。
“唉,有我也没有用啊。傅公子是个心善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送我回家了。若是他知道我们家已经连肉都吃不起了,肯定不会留下里麻烦我们的。”
颜离颇为苦恼地说道。
半晌,她突然像是想通了一般,右手成拳砸在手心。
“我知道了,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对不对?要不我们干脆就不买肉了,让傅公子知道我们家境不好,然后他就会更加照顾我们家了。”
白氏瞪大了眼,这丫头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听起来还真是有点道理,有点心动……
“啊呸!对什么对?!”白氏摆摆脑袋,差点就被这坏妮子给忽悠了。
这村里谁都知道张家酒摊生意大好。
更何况,状元郎还亲自去过张家酒摊,要真是不上肉菜,少不得给状元郎留下一个招待不周的印象。
要是在状元郎面前哭穷……
白氏抖了抖,这颜离怎么蔫坏蔫坏地。
“你就是诚心不盼着张家好是不是?”
话虽如此,她给钱却是给得爽快多了。
白氏一把拿出手巾里一半的银子来塞到颜离手上,“你快去快回,可别只拎一点肉回来,活像我们家揭不开锅了似的。”
有了白氏的慷慨,颜离买起肉来也是毫不手软,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拎着一只鸡还有块肥瘦相间的猪肉。
白氏看着心里直呼败家。
她钱是给得痛快,但她想着买块猪肉,怎么也不会花完,好歹也得剩些回来。
怎么也没想到,颜离会顺手买了一只鸡回来。
真的只是顺手,本来颜离买完猪肉都要走了,谁知道,那屠户家里炖了鸡汤,那香味诱得颜离砸吧了几下嘴。
颜离想着,反正是花白氏的银子,今日傅公子在家,想来她也不敢说什么,于是,又顺便提了只鸡回来。
可是,颜离忘了一件事,白氏今日,是指明了要她下厨的。
颜离的手剖过毒蛇,剖过毒蛙,可就是没有剖过鸡,或者,用宰字更好。
她看着眼前死命扑腾翅膀的鸡,一时间无从下手。
白氏见半天了,那鸡还叫得极为精神,于是来厨房看看,“干什么呢?杀个鸡都不会?动作利索点,这鸡汤得炖上小半个时辰呢。”
“那,我动手了啊。”
颜离咽了咽唾沫,她没干过这活,于是一把捏住鸡的脖子,准备先把它掐咽气了再说。
白氏见她动作生猛,赶紧上手去掰,“你干什么呢?放血啊,鸡先咽气了,血就不好处理了。”
她话音刚落,颜离就松开了手,一刀割开了鸡的脖子,血滋了白氏一身。
那鸡还没咽气,扯着破洞的气管还在叫着扑腾,颜离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它,这才没让它给跑走。
她正暗自庆幸的时候,身后传来白氏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颜离——”
颜离回头看去,表情差点没能控制住。只见白氏的上衣,裙子还有脸上都洒了不少的鸡血。
颜离讪讪,“我第一次杀鸡,手生。要不,您先擦擦。”
她掏出自己的手巾递过去。
白氏气极,顺手抄起扫帚就要打过去,却被过来的傅渊景一把拦住。
“这是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