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靡靡,晚风拂过树梢吹进古宅,落地的窗帘被吹起,翩然起舞的像是展开翅膀的蝴蝶,妖娆的绽放在月色下。
黑暗的地窖下,女孩子被绑在椅子上,昏暗不清的灯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穿着贵妇装的女人手里拿着小刀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她身边。
锋利的小刀闪着寒光,贴在女生稚嫩白皙的脸颊,顺着面部的肌理向下,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锋利的刀刃,一滴一滴的顺着刀刃留下,就像是月色下盛开的红玫瑰,妩媚动人。
女生皱眉,因为刺痛她瞬间清醒。她撞入一双恶狠狠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焦距,如同一个死人的眼睛,灰暗一片。
“啊啊啊啊!!”
尖锐刺骨的疼痛从脸颊传到大脑,她被绑住的手脚不停地挣扎,椅子发出让人后背发凉的嘎吱嘎吱声。美眸因为惊恐覆盖上一层血丝,向外突出,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鱼。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女人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只手操纵着小刀继续在她脸上划出一个个口子,女人听着她的惨叫,僵硬的脸颊覆盖上一丝诡异的笑意,像是愉悦和享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人从一边拿过来一面镜子,对着女孩子那张被划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脸。
女人声音颤抖,却极致冰冷和兴奋“看看你的脸,你这样该怎么勾引男人!狐媚子!你休想和我抢我丈夫!”
她捏着镜子的手指收紧,被鲜血染红的指尖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被绑在椅子上的女生已经疼晕过去,或者说被自己的样子吓晕过去。
南笙从黑暗处走出来,眼神古井无波的盯着对面癫狂的沈夫人。沈夫人看到南笙,嘴里发出一声像野兽一样低沉的呜咽声。
“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
南笙双手环胸,闻言轻轻挑眉。倒也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沈夫人这么变态啊。啧啧啧,可怜那个小姑娘了,细皮嫩肉的。
沈夫人盯着她,突然向南笙冲过来。南笙侧身躲过,一只手抓住沈夫人的衣领,身体带着她一个旋转,向前走了几步,将她抵在冰冷肮脏的墙壁上。
南笙盯着她,道“你都死了还留在人间干什么!”
“你说什么?你胡说!我没有死!你这个狐狸精就是想勾引我丈夫!”
沈夫人愣一下,声音尖锐的反驳,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狼,恶狠狠的要将南笙撕裂成碎片。
“你死了,死了三年了。你在这座古宅里,从来都出不去,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南笙眸色闪了闪“你的尸体被埋在古宅的后院,和后院的白玫瑰合成一体。你的灵魂成了这座古宅的一部分,不能分离。”
沈夫人愣住,良久,豆大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眼睛渐渐有了焦距,有了神采。
“我……死了。我已经……死了三年了。”
地窖的门被打开,沈老爷子站在地窖门前,他手里拿着手电筒,脸色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南笙松开手,沈夫人向沈老爷子的方向跑过去,跑进他怀里。沈老爷子抱住沈夫人,颤抖的手抱住她的肩膀。
傅辰星走进地窖,走到南笙身边,打量一下她,“你怎么发现的?”
男人声音平静,南笙指尖抬起把玩着身前的一缕碎发,声音在狭小的地窖间响起,清楚空灵。
“基督教的人在吃饭之前有祈祷的习惯,而并非佛教。”
沈老爷子闻言缓缓抬眸看向南笙“小姑娘,你不是从那个时候怀疑的吧?”
“当然。我从进到这个宅子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三楼那间封死的阁楼里,摆放的是沈夫人的灵位吧?她的灵魂和这座古宅融为一体,已经不能分开了。”
沈老爷子闻言轻轻摇摇头,像是叹息一般拍了拍沈夫人的肩膀。他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沈夫人抬起头,脸颊挂着泪痕。
“我爱她,我只想和她在一起。三年前她得了骨癌去世,我找道士得到了锁魂的方法,用后院的榆树雕刻成木偶给她塑了身体,让她可以留在我身边。”
南笙指尖抬起顺着肩膀向下,眸色深深,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
那对情侣天亮之后就离开了,南笙抹去了女生前一晚的记忆,沈夫人到底是鬼,给人带来的伤害也不是实质性的,傅辰星用了点儿法术就除去了她脸上的伤痕。
离开这座古宅之前,南笙去三楼看了一眼那个少年。
少年房间的画已经收了起来,他看到南笙,友好的笑了笑,不等南笙说话,他就道
“我母亲,她说,她不想往生了,她想留下来。”
少年走出自己的房间,看到坐在餐厅里的沈老爷子和沈夫人,目光穿过了三年的岁月。
南笙整理一下自己的红色长裙,看向身边的傅辰星“虽然是一场闹剧,但是谁给你的任务说这座古宅有鬼的呢?”
沈老爷子当然是不可能的,沈夫人也不太清醒也不可能,那个少年也不像。那能是谁呢?
“那个律师。”
“啊?”
那个律师是……
“你是说这座古宅里还有……”
傅辰星打开车门示意南笙进去,他回头看一眼古宅,良久之后关上车门,驱车离开。
那座古宅有近一百年的历史,谁知道呢?
我恨生前未积缘,古佛青灯度流年。
生死不相离,共赴白首时。
世间痴情男女,皆是如此。
我爱你,很爱很爱。
有一位老人,在老伴去世之后,痛哭流涕。在老伴尸体送去火化之前,他对自己的儿女提出一个要求。
——我想抱着她再睡一宿,我不怕的,我怕我之后就没有她了。
而如今,这世间众多情侣,分手理由千奇百怪,年轻岁月肆意挥霍。却不知道,有些人,为了可以相守,付出了多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