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清是谁,但是肯定这不是路家的人!
“放开我!”安安大叫着,希望能引起路家人的注意,凄厉地叫声划过长空惊得几只鸟从树上飞起。
她两腿在地上不停地擦地蹬着,龇牙咧嘴地又是咬又是撕,双手死命把那双手从脖子上拉开,那双皮衣袖子更用力了,钢铁一般紧紧将她勒住。
安宁脸涨得通红,喉咙用力地张开又使命吞下想呼吸到一点空气。
那男人怕她在喊出声引来人,一只手抽出,另一只手整个环了过来,安安在这一瞬间得了间隙猛地吸了一口气,正要再喊,另一只手已经伸过来裹住了她的嘴!
安安张牙就去咬,那只手吃痛缩了一下,却转而捂得更紧了,直接覆盖了整个嘴巴到下巴!
上下颚的骨头几乎要碎裂。
头顶上的人低声咒骂着:“这女人属狗吗!”以这种极难行走的姿势屈着身子,一步一步把她往旁边的空地拖去,那里停着一辆无牌的吉普车!
“救呜……”安安撕裂着嗓子,却张不开嘴,发不出太大声音。她嘴里不住地发出呜呜声音,伸手试图去撕那人的脸。
她整个身子向下沉,像加大自己的重量,多争取一点时间。
地上的泥土被拉出两条又深又长的印痕,触目惊心。
“路……路卿宇……”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心中却高喊着这个现在最不想提到的名字。
这一声在心中,却仿佛用尽了她的力气。
那辆吉普车越来越近,安安都能听到它发动机的声音!
一旦上去,就再也无法回转!
可她几乎力竭,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扑腾着。
“安安!”
一道强光忽然闪到她脸上直逼得她闭上眼睛,她眯着眼还未看清那黑色的身影是谁,就感觉身后的人被谁踢了一脚,自己一下瘫在地上,两眼发晕。
她使出一点力气,向外爬去。
她分不清方向,她全身发软,站都战不起来,只知道要向离车更远的方向爬去,手指上膝盖上全都是泥土,指缝里渗出血来。
那陌生男人见有人来了,也不恋战,丢下安安要逃,来人几个箭步,一拳照脸打了过去。
对方头晕眼花,仍然头也不回地踉跄几步爬上车,连车门都没关,一脚油门踩过去。
“跑?”路卿宇冲上去一手扒着车门就要上车,一道银光闪过,路卿宇被一只铁棍正中胸口,倒退几步,胸口的衬衫一下被棍上的倒刺刺啦撕出一道口子。
再追,车已经开出几十米远了。路卿宇对着逃远的车照了照,没有找到车牌。
他抚平了胸口撕裂的衬衫,回过身,看到在地上还在挣扎着蠕动的安安,她衣衫凌乱的,裤子衣服和头发上都沾满了泥泞。
“你没事吧。”他走过去,想拉她起来,结果对方的脚在地上无力地滑动了两下,又沉下去了。
他摇摇头,伸手要把安安抱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安安像是沉进了某个噩梦,在路卿宇怀中挣扎着,扑腾着,伸手去抓路卿宇的脸,却没有什么力度。
路卿宇回避着她的手,皱着眉头看着她身上的泥土弄脏了他的衣服,却没有怨言。
安安眼神迷蒙,看着眼前白晃晃的胸口,两侧的胸肌在衬衫中若隐若现,她想自己站起来,结果双腿发软,一下又倒进了坚实的怀中。
“是我。”安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她在心中高喊着渴望出现的声音。她右手搭在路卿宇的肩上,抬头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颚。
安全了,安安觉得这人怀里好暖,步伐沉稳,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光明的地方走去。
她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冷峻的脸,心里念着:“路卿宇,你是为了救你的药,还是为了救我。”她眼皮很沉,不得不闭上眼,脑子昏昏沉沉。
“抱歉。”那人眉头紧锁,低头看她的时候,眼神比往常温柔了许多,“这事我会查的。"
好一会,他补了一句:“今天你辛苦了。”
……
次日,安安醒来时已经私人医院的vip房间里,手上点着点滴,身上贴着各种仪器的探头,几个护士站在不远处翻着诊断记录本。
护士长看她醒了,忙派一个人小步跑出去,然后走过来看着屏幕上的报告谨慎地问:“路夫人,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安伸展了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来:“没有,有点饿。”
护士长这才放下心来,又吩咐出去。
路卿宇这时候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白立,白立手上还提着一盒饭菜。
“怎么样?”路卿宇在安安身旁坐下来,关切地问。
“路少爷,夫人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护士长急忙汇报。
安安没理他,赌气地样子看着被子上花纹发呆。
“吃点东西吧。”路卿宇看起来今天格外有耐心,还亲自接过饭盒,打开放在小桌上。
一盘时令青菜,一道清蒸三黎鱼,一碗鲍汁扣花胶。
三黎鱼是安安很喜欢的一道菜,她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常能吃到,后来有很多年没有吃过了,婚礼前她思念母亲让路家的管家给她上过这道菜。
这鱼只在特定江河里才能捕捞,出水即死,要刚捕上来才好吃,口感似鱼似肉,滑嫩细腻丰腴醇厚。
看来路卿宇还有点良心。
路卿宇静静等着安安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一言不发,却又好似在等什么评价。
安安脸上还欠些血色,没什么力气,吃了几口就停下了,轻轻地说:“昨天谢谢你。”
“没事就好。”听到安安终于说了一句话,路卿宇颜色舒展开来,虽然脸上依然还是惯有的严肃,却柔和了许多,”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让人给你送来。”
头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路卿宇,安安乖巧地点点头。
走出病房一直到走廊的尽头,路卿宇神色凝重,双手插袋若有所思。
白立这会也一改嬉皮笑脸,掏出手机看了看消息:“路总,有线索了,昨天到庄园里的有7辆是吉普,核对了门口的监控记录只有一辆进来了没有出去。”他手指一直往下滑翻看里面的图片:“这辆车已经找到了,在园子里东面的栅栏前,看来是翻出去了,估计有人帮他。老张带着几个人已经去找车主了。”
路卿宇皱着眉头微微颔首又问道:“嘉城集团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们开的价格是六千一百三十二万,我们这边评估只值三千万左右。来谈的是赵总的儿子,性格有点偏激”
“赵总当年初做嘉城集团时,和我爸有一些情谊,价格可以慢慢谈。”路卿宇坐进车,往路氏集团方向去。
他们刚走,医院拐角的道路反光镜中,一辆黑色宾利越来越大,行驶到医院门口时,车窗往下滑了几寸,露出一张男人脸来,他面容跋扈,一双三角眼里透着狠劲。
……
婚礼成了一场闹剧,一些媒体眼疾手快连夜就放出了新闻,热搜上“路卿宇逃婚”几个大字已经被顶到了第一个,其他媒体也摩拳擦掌生怕落后。
这时,各大媒体公司老板的电话都接连响起,几个老板接到电话本还一副企业家的傲慢模样,听得对面说了几句话,又议论了几句,再过了一会,一个个点头哈腰,不一会就从办公室推门出来。一时间,风向立转,不仅新闻被撤下,连路卿宇都差点成了敏感词汇。
这其中,就有安安的父亲安德年。安德年虽然对这个性子桀骜的女儿有诸多不满,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女儿,早就听说安安回国了,还要和路卿宇结婚,他连一封请柬都没收到,心里还有些不满,只不过他最近一直在欧洲拓展业务,也无暇顾及这些。听到要撤消息的事情,他也未周旋就答应了。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女儿。
娱乐八卦新闻总是来得快去得快,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新鲜事在纸媒,新媒体上传播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众人一秒到一分钟的新鲜感和猎奇感。
除了身边认识的人,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没有人再会提起一个月前的旧闻了。
路卿宇在第二天还没出门就收到了白立的消息,一张照片,一个人名。
照片上是一个在郊区的新兴技术园区刚建起来的厂房,旁边写着三个字:李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