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已定,路家各家和侍逃婚从都忙碌起来,反而安安落得空闲。
距离婚期还有二十多天,作为未来的路夫人,她其实也无事可做,无非试试婚纱,挑选一下妆容,其他都由路卿宇和下人去定了。
至于要邀请什么人,她淡淡地回复我就我一个人。
只是工作的事,她还一直放在心上,毕竟漫画是她的理想,她答应过母亲的。
路家的司机轻车熟路,不一会就到了住处,安安给陈孟打了个电话就进去了,陈孟一大早的才刚起床,裹着块布似的睡衣贴着面膜扭出来接她
“宝贝儿,去那里没受苦吧。”
“没呢,还把我当财神爷桌上的猪头肉一样供着好吃好喝。”
“哈哈,看你这说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别忍着,要值得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看到陈孟一脸严肃的脸,安安心里一暖,觉得自己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好歹不是孤苦一人,也有个归家的地方。
“陈孟,找工作了么。要不今天一起去找吧。”
“那个姓路的还要你自己找工作?他还要不要那个小贱人的命了。”
“我是自己出来的,陈孟,我们的梦想还不能丢呢。”
陈孟点点头,从桌子上拿出一叠样稿放进书包,一顿刷牙洗脸吃早饭不拖泥带水就和安安出了门。
这一出门,安安电话就响起来,对面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安小姐,都忙你的婚礼,你自己反倒却要偷闲。”安安这才想起来,这是那个桃花眼的白立。
“白先生又不需忙我的婚礼。”
“我的确不操心,但是我老板操心啊。毕竟结婚他也带一份。”白立那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没事不要乱跑。”有人抢过电话,命令道。
“我见见朋友还不行吗。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安安没好气地回过去。
对面安静了片刻,吩咐道:“白立,去给安安的朋友找个事做。”
电话就嘟嘟嘟被挂掉了。
门口停了两辆车,一辆接安安回路府。一辆送陈孟去公司,是南城一家最近势头正猛的漫画公司,连职位都定好了。
安安心想她自己在路府有吃有喝,但是陈孟可得生活,共患难的朋友不能亏待,于是就顺从地上了车。
陈孟连面试都省了,直接坐进了办公室。所幸公司还不错,陈孟也有几分基础,也不算个闲活。
安安在家静心等待婚礼,经常也练练画画,不敢耽误。
婚期已至,天还没亮安安就被管家叫起来,化妆,盘头发,穿上之前试好的婚纱,七七八八一些杂事。
安安也不敢懈怠,这是她人生第一场婚礼,兴许也是最后一场。无论嫁给谁,她都想把这件事做好。
她小时候想过一千万遍日后的婚礼是什么样子,鲜花铺地,她挽着她深爱的男子走过桔梗花道,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睫毛上泪珠莹然。
车上,安安不由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她捂住胸口,不住地祈祷。
妈妈,我要结婚了。请保佑我把,不要责难我嫁给了谁,请祝福我,让我达成心愿。
车稳稳地停下来,在教堂门口。路卿宇已经快步走过来,打开车门轻轻一鞠,伸出右手。
他一身黑色的单排扣晨礼服,灰色的马甲里露出被米黄色的阿斯科特领巾围绕的白色翼领,头发梳的光亮,仿佛真的是来娶安安并将要承诺守护他一生的王子。
安安搭着路卿宇的手从车上走下来,银色金底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她走的很慢很慢,不知道是鞋跟太高还是希望这一刻过去的更慢一些。
路卿宇这时候也配合她的步伐,眼睛看着前方,缓缓迈向教堂的大门。
下午的阳光倾泻而下,落在教堂的门上,像是在迎接他们。
“我路卿宇愿娶你安安为妻。我内心知道。。。。。。我与你在身心与灵上共同成长。。。。。。“路卿宇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柔情的誓言,目光却落在牧师背后的十字架上。。
“我安安愿嫁你路卿宇为夫,我内心知道,你将成为我终生的朋友、伴侣。。。。。。”头纱遮住了安安的脸,她苦笑着说着这些话,只觉得有些讽刺。
“有人反对吗。”牧师惯例地问。
四下皆静。
牧师又开口,正要说下一句,忽然一个声音响彻教堂。
“我反对。”
数十个目光落在那个说话的女人身上。她一袭白色长裙,一贯流畅的裁剪像是刚从校园舞会上出来的女王。
路卿宇愣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女人,眼中满是怜惜。
他第一次看见安宁的时候,安宁正穿着这件裙子,从阶梯上缓缓下来。
“安宁。。。。。。”路卿宇轻轻唤道。
“卿宇哥,你真的要娶她吗。”安宁泪珠盈盈,楚楚可怜地看着路卿宇。
“我。。。。。。”路卿宇往前走了一步,“你以后会明白的。”
两人看似遥隔十几米,却好似近在咫尺。
“我不明白,卿宇哥,你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吗,还记得那片花海吗。”
安宁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的样子,咬咬唇:”我祝福你。“说完转身跑出教堂。
“安宁!”路卿宇看着那个身影,即将消失在光影里,心中绞痛,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四下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路少爷不可能真的喜欢上那个安家的妖女吧。”
“我看她这下怎么收场。”
安安站在原地,双手掐着裙下的大腿,直掐得发青。她大口的深吸了几口气,咽下还没有落下的泪水,抬起头。
她嘴角向两边用力扯了扯,摆出笑容,自己把头纱掀开。
“各位,路少爷今天遇到点意外,这么半天,大家估计也饿了。我们先去庄园吧。”
路老爷从椅子的最前排站起来,眉头紧锁,压抑着怒火。
几个管家忙在一旁卑躬屈膝地听着路老爷吩咐,然后跑出去安排下面的侍从务必找到路卿宇,一时忙成一团。
“真是丢脸。”路老爷握着椅子扶手,在满座宾客前不好发作。那只手由于太过用力以至于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