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燕灵的干劲足了许多，很快就做好了新鲜的糕点，趁热打包好，准备送到县衙去。

正打包着，燕灵突然灵光乍现，有了新的想法。

这镇子虽然不大，可土地肥沃，城外四野都是田地，稻米黍麦都能种出来，佃户农民不少，地主也不少，有钱人也不在少数，不过住得分散，东南西北市都有。

糕点价格贵，寻常人家财力不济消费不起，对大户人家来说却不过是九牛一毛，若是加大宣传力度，让镇上的乡绅土豪都知道，糕点铺的生意应该还会好上许多。

燕灵打定了主意，打算发传单招揽生意。

“娘，您把糕点送去府衙，我还有些事要做，就不陪您一起去了。”燕灵把糕点交给刘氏，小心叮嘱道。

“好好好，娘这就去。”刘氏接过糕点，踩着一双三寸金莲，转头便走了。

燕灵得了空，沏了杯茶喝，就一路回家找方元白去了。

“夫人你回来啦？忙活半日辛苦了。”方元白见了燕灵，立马放下手中的书，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相公你会不会画画啊？”燕灵是个急性子，没工夫跟他说些虚头巴脑的，径直奔了主题。

“为夫读书多年，水墨丹青自然是懂些的，夫人可是要画像？”方元白见燕灵问他，以为燕灵是想画个仕女图，美人图什么的，连忙说道。

还在心里责怪自己，成亲这么久，每日只顾着读书，连幅画都没给燕灵画过，急急忙忙就要去找画画用的纸笔颜料来。

“不是的，我是想让相公帮我画些宣传画，不是画我自己。”燕灵看方元白急匆匆的模样，偷着笑了笑，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宣传画是何画？为夫见过不少的水墨丹青，唯独这宣传画闻所未闻。”方元白微微有些惊讶，转头望着燕灵。

“宣传画就是店铺为了宣传自家所卖之物，把东西画在纸上，发给大街上的的行人招揽生意的。”

燕灵费力地，尽可能用方元白能理解的话，向他解释宣传画是个什么东西。

讲着讲着便觉得有些头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一本正经地跟一个成年人解释什么叫传单，关键听得人也是一本正经，还皱着眉头。

“夫人可否再说得详细些，为夫未曾见过，脑海中竟想象不出。”方元白听了半晌，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

“天啦，我还要怎么解释啊！”燕灵心里万马奔腾，急得发慌。

原本以为方元白全是聪明的，却没有想到想象力竟然如此之差，她明明已经描绘得栩栩如生了好吗？他竟然还嫌不够详细。

“唉，算了，我画给你看吧。”见实在讲不明白，燕灵叹了口气，夺过了方元白手上的画笔。

方元白见状，只好凑上去看着，燕灵思索了片刻，回想出常见的传单样子，开始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燕灵没什么画画的功底，只能画些简笔，不过雏形还是有的。

“诺，就是这个，相公应该能画吧？”燕灵鼓捣了好一阵儿，终于放下了笔，把一张因为用力过猛而湿透了的宣纸递给方元白。

方元白接过来一看，见上面画着糕点铺新出的几款糕点，注明了铺子所在，以及“欢迎客官免费品尝！”几个大字。

“原来这就是宣传画啊！”方元白接过一看，发现竟如此简单，立马拿笔蘸了水。

却没有立马下笔，反而对着燕灵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挥毫作画。

读书人终归是读书人，方元白没有全照燕灵的意思，只画些简单的糕点，写几行字就了事，竟将她一齐画了上去，润色了半日，一张画画成，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相公不用画得如此繁琐，只消照我画的草图，把糕点画得精致些便可。”

燕灵瞅着方元白乌龟似的速度，心里急得发慌，忍不住提醒他道。

“既是招揽客人用的，自然是要画得精致些，糕点要画得惟妙惟肖，让人仿佛隔着画纸就能闻到香气。”

方元白回答着，手上依旧慢悠悠的。

“那相公你只画糕点即可，不用费力画个人上去。”燕灵觉得方元白简直多此一举本末倒置，继续说道。

“为夫画的是夫人，又不是其他女子，况且夫人生得如此貌美端庄，画上去也给糕点添些色彩不是。”

“添你个大头鬼啊！”燕灵无言以对，差点儿没举起手，敲方元白一记暴栗。

“那你画得简单些便可，用不着眉眼鼻唇都仔细描摹吧？”燕灵耐着性子，继续劝道。

“夫人如此相貌，为夫如何忍心草草了事啊。”方元白也有些无奈，搁了笔巴巴地望着燕灵。

“罢了罢了，照这样下去，一整日也不过能画出二十张，实在是太慢了，还白白耽搁相公读书的时间，我还是自己想法子吧。”

燕灵见方元白拼命加快速度，也还是慢得不行，根本达不到她的要求，便抢了笔放下，拿着已经干透了的几张图纸离开了。

燕灵觉得，必须要想法子在短时间里，印出大量的传单来，否则照方元白的速度，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我应该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提高速度呢？”燕灵捏着画纸在门槛上坐着，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印”字：“对啊，我可以印嘛？古代不是老早就发明了印刷术吗？”

燕灵一拍大腿站起来，连忙去寻找可以用来印刷的工具。

把家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燕灵也没有找到可以用来印刷的工具，思来想去，把眼光放到了石头上。

她现在有了模板，所以只要能找到块儿足够平整的石头，把宣纸上的画刻上去，再涂上墨，就能印到其他的宣纸上去。

这样就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费些功夫，后面就一劳永逸了，别说二十张了，就是一天印个一两百张也不成问题啊，绝对比方元白一笔一笔慢慢画有效率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