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玉石俱焚、杀驴灭口的念头出现在顾长风脑海中。
他绝不允许此事暴露而出,这关乎他的未来和命运所在!
与顾长风并肩而行的唐双只觉身侧之人杀机暴起,周遭温度剧降。
这杀机太过恐怖,令他浑身紧绷,汗毛都竖了起来!
“顾兄!”
唐双被顾长风骇的一蹦数米远,戒备的望着他,体内灵气激荡,已然做好出手的准备。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恩师,恨不得立马手刃仇人,替恩师报仇!”
顾长风咬牙切齿,眼眶泛红,对唐双歉意行礼。
“这…,顾兄节哀。”
唐双闻言,勉强点了点头,再度靠了过来。
这顾长风,脑子许是不太灵光,难怪他的师兄对他有些畏惧。
走着走着就发疯,这种人谁不怕?
唐双心中暗自思量,竟对之前所见的丑汉子有了些许同情。
此时他不再和顾长风并肩而行,而是保持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顾长风丝毫不知自己被打上疯子的标签,他已然没有其他心思了,只听驴道人道:“放心,本尊向来守口如瓶。”
“并且,你也太过小看本尊,从异界而来的主人,本尊可不止经历一个。”
“你还见过其他人是从别的世界来的?”
顾长风心情有些复杂,既激动又失落。
怎的,自己难道不是唯一的天选之子?
“这是自然,本尊起码有七位主人是天外来客。”
驴道人语气满满的自傲。
不知为何,顾长风竟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主人多,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吗?
我呸,你个驴便器!
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听驴道人兴致勃勃道:“小子,本尊跟你说,那七个主人死的可太惨了!”
“那七人之中,第一个是天生废材,灵海闭塞,在得到我后,亲切的称为我老爷爷。”
“在本尊为他开了灵海后便肆无忌惮起来,以为拥有本尊便可无敌,结果在被人退婚之时出言不逊,被活活打死。”
“第二个…… ”
听着驴道人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历任主人惨死的经历,顾长风心中唏嘘不已。
说好的守口如瓶呢?
还有,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
驴啊,你可真行!
“打住,打住!”
顾长风不想听了,总感觉驴道人不怀好意,想让他有感同身受的滋味。
“话说,你到底有什么用?”
他有些纳闷的问道,按理说自己已经是这驴道人的主人,可却对它没有丝毫了解。
反而自己的秘密被窥探的一干二净,心中想法尽瞒不过它。
顾长风越想越是觉得别扭,到底谁是谁的主人?
“你可以将本尊看做器灵。”
驴道人语气满是自豪。
“器灵?有什么用?”
顾长风愕然反问。
“呵,无知小儿,日后有你想念本尊滋味的时候。”
驴道人不屑解释,嘲讽出声。
……
我为什么要日一头驴?
顾长风无言以对,不等他继续追问就听唐双道:“顾兄,到了。”
“到了?”
他闻言抬头,望着不远处连绵的军营,营中铁血煞气冲天,磅礴气势在空中凝成凶兽,无声嘶吼、咆哮。
“到了!”
唐爽重重点头,长吐一口气,如释重负,脸上带着舒坦的神色。
一路走来,和疯子在一起的压力实在是不好受啊。
这是什么表情?
顾长风看了唐双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在心中一边思索,见到施将军时如何巧妙的跟大哥点破自己是祁田生的“事实",一边跟着他向军营走去。
“嗡”
唐双掏出军令将军营防护屏障打开一人出入的口子,示意顾长风跟在他的身后。
“嘶!”
一进军营,顾长风身体猛的紧绷,就如踏入冰天雪地之中,无处不在的摄人煞气如呼啸的冷风掠过他的身躯。
整个人像是冰封了,牙齿竟隐隐有些打颤,体内灵气运转,这才有些许温暖,但他依旧难受。
反观唐双,像是丝毫不觉冰冷,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气,隐隐有些陶醉。
“习惯便可。”
迎着顾长风的目光,唐双略显自豪的笑了笑。
顾长风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耳闻齐王御下极严,治人如治兵,军旅之风甚浓,由此看来,可见一斑。
行走在军营中,他四处打量着,这座军营显的有些苍凉,残破的兵器、染血的旗帜,像是经历过无数惨烈的杀伐。
细细感受,竟隐隐有苍茫的号角声传入耳中,打磨他的心性,锤炼他的身躯。
这…,竟是一处宝地!
“唐兄…”
顾长风张口欲问,却被唐双打断:“顾兄,慎言,莫要提及不可言的存在!”
不可言的…存在?
他心中一凛,提都不能提,这军营难道是远超玄关之物?
是了,以齐王的身份,拥有此等宝物并不为奇,虽然这规模大了些。
顾长风恍然,默默点头,不再多问。
约莫盏茶功夫,唐双将他带到一处建制破为完整,但煞气极其浓厚的军帐前。
“我去通报一声。”
唐双对他说了一句,继而神色一凛,将自身衣袍仔细整理,方才迈步走了进去。
施将军竟有如此威势?
顾长风暗自惊奇,很快,唐双走了出来,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神色显得十分古怪,更带着几分疏离。
“跟我来。”
没有多言,唐双带着顾长风向军营中偏僻处走去。
“你就住那里。”
唐双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破旧帐篷,转身便走,那模样如避蛇蝎,竟是一句话也不愿和顾长风多说,和之前的态度可谓千差万别。
“唐兄这是何意!”
顾长风心中疑惑,口中大声呼喊。
“噤声,噤声!”
唐双匆忙转身,极速奔来,到他面前低声道:“将军不欲见你!”
说完,他递给顾长风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匆匆离开。
不欲见我?
此时顾长风已没有心思去管唐双,他心中有些不安。
自己本就是应施将军所召前来,为何不见?
多想无益,顾长风掀开帐篷迈步而入,还未等他观察一番。
“嘭”
他整个人便受到一股极其强迫的压制,猛的砸在地上。
“畜牲!你竟敢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