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处,一如既往的的冰冷,李玉流从沉睡中醒来,从小他就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这里杀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
在这里已经是第五天了,除了地狱般的孕育生活,再也没有其它。
现在他只希望赵季秀能顺利的诞下男丁,这样她才有命可活。
但神佑国男子的出生率实在太低,这样渺茫的机会能实现吗?
吃过东西,而后饮下侍女手中的饮品,若不是这些东西,恐怕任何男子也撑不过几个月。
最初两天,赵季秀心中还有些微微发苦,可看着李玉流每日这般被折磨损耗,她现在除了心疼再无别的想法。
流王看了看对面的囚笼,又看看四周,常敏不在,于是他起身下床,但其中一名女兵却拦在他跟前,轻声道:“流王,今日还未接受教育,不能见那女子。”
流王深吸了口气,看了看侍女旁边的女子,而后闭眼道:“来吧!”
“对了,流王!常大人看你依旧不愿悔悟,决定再次增加人来教育你,从今天起,直到你回到孕育房,每天都会有22个女人轮番教育你,而且回到孕育房房后也不再只接受15人的教育,而是20人。”
面对士兵的提醒,流王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刑场处的女兵,初始还有些好奇,可事情经过几天,似乎是见的多了,也不再似最开始那般。
下午,常敏到来时,流王的教育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常敏便安静在旁,直到侍女禀告,今日派送之人全部完毕。
流王喝过几种特制的汤,等到体力恢复了不少,才慢慢下床,身体依旧有些摇晃,常敏见状微微摇头道:“流王,已经几个月了,滋味如何,你清楚,而且以后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你可有说的?”
流王来到囚笼前,抓着冰冷的铁,看向里面的女子,并未回头,只是轻声问道:“有!”
常敏眉毛微微上扬,嘴角也有了弧度,终于要服软了吗?这便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结果,。
“请讲!”
“给我一根木凳,另外我睡着时,不想被移动。”
常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恢复之前的冰冷,不再说什么,半年的孕育房生活,以及这几日所增加的人数,她本以为流王会服软,可见这几日情况以及刚才的话语,她知道,流王恐怕永远都不会悔悟了。
摇了摇头,常敏挥手示意打开囚笼,让流王与那赵季秀在一起。
而赵季秀见流王身体已恢复不少才放心与他细声细语说起话来。
即将面临生死,赵季秀却没有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是对流王的担心,期间流王也几次下跪对着上天默默祈祷,但腹中胎儿早已成型,而且即将出世,祈祷又有何用?
“我感觉应该快了,应该就是这两日!”
李玉流知晓她说的生产,两人相聚也有好几日了,医官也来瞧过,预产期就这两日左右。
“放心!即便不是男丁,我也要保你。”
面对这突来的耳语,赵季秀却摇了摇头,轻抚着流王的脸,似乎是想把这年轻的脸庞永远记在心间,她自己心中清楚,自己的命运多半已经定了,哪怕李玉流这样说,但面对那常敏,他有这机会吗?
“到时候再看,如果真的没有其它机会,以我命换你命,我不信她们不顾忌。”
赵季秀微微一笑,李玉流如此说,显然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如此她已心满意足了,可如何寻机会?
“若是这些都不成,那我放弃心中执念,如此也可保你。”
赵季秀叹了口气,她知道李玉流心中执念实在太深,只为了那完美的爱情主意。不然他何至于要等到最后一刻才会放弃那执念?
“别担心!你会活下去的!”
“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那地方开设以来没几个人进去,但凡进去的男子,无一不是早亡,你还未满十七岁啊,你在那里能支撑多久?”
“无妨……”
流王话还未说完便瞧见赵季秀眉头一皱,而后脸上呈现出痛苦的模样,流王一惊连忙喊道:“来人,快来人,要生了!”
应声而来的是两名接生的老妇人,由于囚笼中空间太小,他不得不退了出去,双手抓着囚笼的铁,紧张的望向里面,此时他心中思绪万千也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心中默默祈祷赵季秀生产顺利。
可他却忘了生产顺利也不代表后面就没事了,除非赵季秀真的能诞下一名男丁。
可是男丁如果真的那么好生的话,神佑国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去,听着赵季秀痛苦的叫声,他的心一阵阵抽搐,生孩子这么痛苦吗?
“为什么这么久还生不出来?”
流王从未经历过这些,也没看过,心中只希望那些痛苦都落于自己身上,可那也只是心中所愿罢了,该继续的还得继续……
“常敏,我要求刀医!”
常敏冷哼道:“罪人之身,不配!哪个女人没疼过?”
“我要刀医!”流王再次怒吼!
常敏抬手,食指摇晃着。“不允!”
“哐当……”
流王猛的捶向囚笼,可力量太小,连晃都没晃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过,李玉流心中犹如有万般针刺在扎心。
直至深夜,赵季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后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
从下午折腾到深夜,孩子终于出世,流王身体也是一软,似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可赵季秀命运的决定者就是这孩子,如今孩子出世,面对她的是命运的裁决。
“是男是女?”
常敏再流王身后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孩子出世,现在她也只关心这个问题。
“禀大人!是女婴。”其中一名老妇人回答道。
听到是女婴,常敏便摇了摇头,右手拉出腰间长剑,一步一步向囚笼走去。
李玉流心中一紧,刚刚因为生孩子的事情,差点忘了这后面的事,不是男丁,赵季秀便无命可活。
见常敏进去,他连忙抢过身边一名女兵的佩剑,趁着常敏不备,迅速的驾到她脖子上。
“住手!”
常敏闻声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着流王,眼中的冰冷如寒冰一般刺骨。
“流王,你想干什么?”
“放了她!”
“你想以此要挟我?”
常敏顿时提高了声音,声音中带着几分嘲弄,她可是神佑国修为最高之人,今日竟然会有人用剑驾到脖子上,恐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不错!我要她活着!”
“流王,人族的延续都是伴着痛苦,你心中只想着美好,却把整个人族的传承都抛在了脑后,难道痛苦的只有你们吗?你将整个人族至于何种地位?为了一名女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李玉流冷声道:“她是我挚爱,没有她,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什么人族的传承,与我何干?”
“挚爱?哈哈……”常敏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而那名被夺剑的女兵趁着两人话语之时也寻到了时机,一下就将流王击晕过去,而后收回了自己的佩剑。
常敏看了看她,厉声道:“跟随我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夺取了佩剑,去种植园种植反省半年!”
“是!”
女兵应声,不敢反抗。而后常敏命人将流王带回孕育房,而后转身面向赵季秀,见她脸上竟毫无半点波动,不由冷笑。
“你倒很镇定。”
赵季秀表面镇定,可心中却是叹了口气,李玉流已经说了最后时刻放弃执念来保她,可是他寻到机会威胁常敏……
但常敏是这么好威胁的吗?况且她是神佑国最厉害的人,这般被剑架在脖子上,恐怕也是完全有意为之,根本就是毫不在意的表现。
可惜李玉流被打晕了,她想说李玉流已经反悔了,可常敏肯定不会相信,要是反悔,何至于威胁她?
如今也只能接受命运安排了……
“孩子一出生我便没了希望,何苦挣扎。”
“流王为你搏命你也值得了!”
赵季秀听出了里面的讥否,可惜她是常敏,若是陛下遇到这种情况肯定答应了流王的请求,可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卑贱的种粮女工而已,怎能劳动陛下亲临?所以在任何人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孩子,可惜,这孩子只是一名女婴。
“种粮女赵季秀听判!”
常敏突然提高了声音,而赵季秀依旧面无表情,因为她这样的人死后只配乱葬岗。
“罪一:诱未成年且未大婚男子,本应鞭刑后发配改造,却不知悔悟,冥顽不灵,处以死刑!”
“罪二:诱男子出逃,置人族繁衍不顾,不配为神佑国子民,不配为人族,本应处以极刑,念男王之情,直接处以死刑,尸身丢入乱葬岗。”
这两种罪名,她早已知道,但常敏的宣判却没有停下来,而这最后一項判决,却让她心中冰凉万分。
“罪三:罪极之人,至死不悔,依仗男王眷顾,依旧背离人族,劣根深种,未诞下男丁,无存在理由,为免劣根再现,女婴一并送入乱葬岗。”
“不……殿下已经悔悟……”
赵季秀惊恐的尖叫,她的命可以不要,要孩子的命可不行,所以她再也顾不得不是李玉流亲自开口。
“哈哈……你这是在讲笑话……”
果然常敏不信,因为不是李玉流亲自开口。
常敏的剑已经挥来,赵季秀已经来不及再说什么,也顾不得刚刚生产的虚弱,翻身便要护住孩子,可眼前之人是常敏……
常敏的长剑却没有丝毫停顿,一剑刺穿了赵季秀心脏,又轻轻划过另一边,让还在啼哭的女婴立马毙命,在她看来,除了人类的繁衍,什么都不重要,神佑国男子稀少,而女人却是无数,死几个也无所谓。
“扔到乱葬岗!”
“是!”
接到命令的女兵也立马行动起来,整个过程,她们与常敏一般,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想到李玉流之前的话,她不免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
“呵呵!爱情!千年以前或许还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