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
厉澈因为凌楚玉中途离席,而懊恼失落了一阵,但在凌潇潇刻意接近下,他心情又迅速调整恢复了过来。
厉澈被捧得很受用,并不介意她的讨好,也不介意施舍她点好。
“这就是殿下要送给姐姐的礼物吗?”
凌潇潇在厉澈的默许下,看了他刚要送给凌楚玉的东西,那是一幅他绘制的山水画,名曰千山竞秀图。
虽然厉澈此人各方面都不出众,十分平庸,但在丹青这一方面,却能显出几分天赋来。
然这几分天赋原本做不得什么,天下丹青名家应有尽有,天生聪慧的,后天刻苦的。
也就依着厉澈龙子身份,京都不缺人捧他的画。
有场合在,历澈就卖弄他不好容易才有的“才情”。
凌潇潇深处闺阁,不知许多事情深浅,只心中妒恨凭什么自己的礼物,是钱就能买到的对簪,而凌楚玉却能使得成王殿下为她亲自作画?
真的只是因为成王所说的,“不知楚玉小姐偏好何物”?
凌潇潇稳下心神,叹道。
“山水一色,意境深邃,诗情画意,相得益彰,可惜姐姐走得匆忙,没能第一眼看到殿下的画,”
她心中忽起一念。
“待宴席结束,我替殿下亲自将画送到姐姐手上,可好?”
历澈自然答应下。
“那麻烦潇潇小姐了。”
离王府
晚间下宴席后,厉修璟在书房,对着焰焰烛火,把玩着手中发簪,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滚了数遍……
“十七。”
一个黑影从房梁悄无声息的落下,抱拳恭敬道。
“主人有什么吩咐。”
厉修璟将簪子拿给他。
“调查领将军府的嫡长女凌楚玉,七年前是否去过琅琊一地。”
他不相神鬼,却坚定不移地相信那一瞬间的心恸。
若依旧不是......
厉修璟望向天幕那一轮弯月,缓缓闭了眼睛。
十七领命,退出书房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着。
“时隔七年,主人不找到,怕是不会罢休了……”
“什么不罢休?”
清脆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落入十七耳边。
他不动声色的将手中发簪藏在衣袖里,回身看到一袭盛装女子,被群嬷嬷婢女簇拥而来。
“十七见过许侧妃。”
许倾落微微颔首,温柔开口询问。
“殿下在书房?”
十七侧身让出路来。
许倾落将食盒提在手上,推门走了进去。
打断厉修璟的深思。
“殿下吃完席面回府,想来饮了不少酒,定会犯头痛疾,妾身亲自炖煨了羹汤,好为殿下醒酒。”
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正准备打开,却听到。
“不必麻烦,本王不喝。”
言语中仍是透满了疏离和凉薄。
冷漠得,让许倾落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是。”
她失落的答着。
今晚月色沁凉入水,许倾落特意精心装扮过,显然是有备而来。
咬着鲜红樱唇,深吸了好几口气,鼓足勇气踮起脚尖,素手去扯厉修璟的衣领。
“殿下,天色不早了,不如让妾身伺候你入寝。”
自认酥媚入骨,可却挑拨不开厉修璟冰冷的心。
他毫不留情面,抽走许倾落的手甩到一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越界了。”
许倾落面色又红又白,连忙跪下请罪。
“妾身知罪,这就走。”
不等厉修璟下逐客令,她拾起食盒赶紧退了出去,生怕再招惹到他厌烦。
许倾落刚出来,就看到殿下把守门的奴仆叫进去。
“以后侧妃要来书房,不必让她进来。”
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幸好身边的心儿给扶住了。
“侧妃没事吧。”
许倾落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打转,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等走远了些,心儿愤愤不平的替侧妃抱怨着。
“侧妃入府一年,殿下天天守着水灵灵的你,居然连碰都不碰,莫不是……那方面有什么毛病?”
许倾落立刻训斥。
“怎能随意在背后议论殿下!”
心儿知自己说错话了,垂首噤声。
许倾落手里捏着的帕子都发皱了,苦笑的摇摇头。
在离王府过得日子,表面锦衣玉食,光鲜亮丽,不知被多少人倾羡和嫉妒,可辛酸苦楚又有谁人知呢。
凌将军府
凌楚玉最近生活相对安逸了不少。
多亏得父亲回了府,她那作天作地的沉湘小娘,上赶着伺候,暂时没有闲工夫理会她。
至于凌潇潇?虽然同沉小娘是一丘之貉,但毕竟现在的她,手段还青涩发嫩了些,显然不是活过两世的凌楚玉对手。
前几天还捧着历澈要送给凌楚玉的丹青,来阴阳怪气嘲讽。
“姐姐你看,定王殿下对你多上心,还拖我问你身体安呢。”
凌楚玉当着凌潇潇的面,将那副画给烧了。
“还有点用处么,至少能取个暖。”
凌潇潇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你你你……”
“我什么我?”
她那副心痛的模样,若不是身边婢女拦着,凌楚玉都怀疑她是不是要扑倒火堆里,将残渣给拾起来。
凌潇潇被气得不愿来“玩”了。
凌楚玉乐得个自在清闲,也更有时间,来梳理自己的前世今生。
息儿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手中空拿着书,眼神却不知道飘在何处去。
只想着是看书倦了,正巧手上拿得是给小姐解闷的小吃食。
东西一一摆好,又倒好了茶水,轻踱步过去,给凌楚玉按了按肩膀。
“也就这些时日老爷在家,沉小娘不好打压小姐,平日里这些个小点心,小姐院子里,不轻易能见到、吃到的。”
如今凌府中只剩了她一个姨娘,就把自己看成了将军夫人一样。
小姐空有嫡女身份,却被迫过着清贫日子,这像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