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护着胸前约莫五六岁大的孩童，小孩的身体瘫软无力，被她抱在怀里也不敢动弹。

“这位贵人求求你了，赏口吃的，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在这样下去，小孙子都要被饿死了。”

“走开，别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弄脏了你可赔不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饭都要到凤鸣轩来了。”男子一脸嫌弃，连忙朝后退步。连忙拍打着方才被老妇人抓过的衣角。

“求求贵人看在小孙儿的份上，赏口吃的吧。我只讨口吃的，马上就走。”

“赶紧滚！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找本公子讨饭吃？你扫了本公子的兴致，没罚你都算好了。”

妇人虽然害怕，但在人命面前，挨打受伤不值得一提。

见男子要甩开他们上楼去，着急的从地上爬起来，欲要在伸手去，“求求公子……”

楼下的动静引得雅阁里用餐的客人，男子脸上的表情也变了，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恼怒。

“你看本公子像冤大头吗？本公子从来不赔本的买卖。你看看你，有什么值得让本公子怜悯你？”

老妇人的眼眶溢出了眼泪，脸上写满了绝望，却还是不想放弃。

双手匍匐在地给男子磕头，“求公子……”

男子不为所动，眼光一扫，落在了她身后的小女孩身上，“想活命是吧？”

老妇人以为他要大发慈悲，点点头，眼里多了一丝欣喜。

男人看向小女孩的眼里露出了猥琐的目光。

“那就把你身边那个小女娃抵押给我。”

“这…”老妇人瞬间慌乱，赶紧护住小女孩。

男人扯下别在腰间的钱袋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张嘴露出一排黄牙，笑得一脸讽刺，“本公子这个钱袋子的钱，足够你们吃一年了。若不是今日心情好，我才懒得管你们。”

“我看这个男娃面容憔悴，再不去医治，恐怕就要归西了。”

老妇人左右为难，都是至亲血肉，但是为了不让自家的香火断了，只能把女孩推出去。

“你是姐姐，你要照顾好弟弟。”老妇人说完低下头，不去看小女孩。

“奶奶。”女孩眼里都是泪水，害怕 ，委屈，悔恨。

阁楼上观看的众人，发现没什么大事，又继续自己的事情。

就在黄牙男和小女孩的拉扯时，一声呵斥打断了这场交易。

“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呢？”

黄牙男抓着小女孩的胳膊，小女孩还在挣扎，听到声音怀着希望。

黄牙男抬头朝发声地望去，看到是个女人，骂道，“多管闲事！”

正是他的抬头让明月看清了他的面容，好巧不巧，真是冤家路窄。

话都喊出来了，她不可能收回去当缩头乌龟吧。

柳如霜也对明月的行为表示不解，这种小事在皇城见惯不怪，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搭理这种路边乞讨的乞丐。她这个二妹妹从小也胆小懦弱，怎么会出面管这种闲事。

她也不准备阻拦，也想看看到底想做什么。

明月挺直了胸脯，压下内心的恐惧，努力让自己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没，没看见人家小女孩不愿意吗？强买强卖是犯，犯法的，你不怕被抓去坐牢吗？”

楼梯上那个挽着发髻的女人，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单看穿着，并不是普通人家。印象里他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不过一个女人，身后不见得有多大的势力。再说了，闯了祸自有舅舅去摆平。

黄牙男扑哧一声笑了，“法？你给本公子讲法？在这里，本公子就是法。”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公子的事？”

明月置若罔闻，不准备和黄牙男纠缠下去，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市井小混混。

转头对着瘫坐在地上老妇人带着严肃的语气说，“这位奶奶，虽然不懂你们的封建思想，但是不管男女，都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两个都是你的亲人，不能因为是女孩，是姐姐，就要去牺牲。”

“你凭良心说，今日舍弃她救你孙儿，你心安吗？舍得吗？”

“我……”老妇人犹豫了。

黄牙男见老夫人有所动摇，生怕到手的小女娃被抢走，“今日不管你愿不愿意，本公子都要将这小女娃带走。”黄牙男又上前去拉小女孩。

明月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脚就跑下去，她一定要就小女孩。

小女孩躲过了黄牙男的手，朝明月所在的方向跑去，明月张开手，将小女孩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