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条青石小道，矮矮的围墙，周围的花草也越来越少。

抬头只看见艳阳高照的天空，阳光散落在高墙砖瓦上，透过稀疏的小缝折射到地板上。

那束光呈金黄色，明亮耀眼。

除了阳光照射的地方，被围墙围上的地方，就如深宫中人心一样黑暗。

皇宫像个牢笼一般，深深的将里面的人禁锢起来。

这厚厚的围墙，不光是阻止他们出去的步伐，也扼杀了她们的余生。

快要离开最后一道宫门时，在砌着红砖的矮墙边，传来女人的呜咽声以及辱骂声。这里除了每日当值的将士轮换，巡逻会经过，平时几乎没人前来。

正是因为这样，女人才敢大声说话。

“你个废物，养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去看紧了那个死老太婆，结果你把人给看丢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被娘娘知晓，你我都别想活命。”

“翠云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才进宫没多久，对宫里都还不熟悉就被发配去了奴役房。我不知道周麽麽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倒是……我听人说，昨日在枯井里浮起一具尸体。算算时间，没准儿就是周麽麽。”

宫里的周麽麽不见了？

明月刚想驻足听个明白，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

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丫鬟装扮的女人。这张脸她没见过，但是她搀扶着的女人却是非常熟悉——正是柳如霜。

她还没走？

明月踱步向前，缓缓而来。风吹动她宽大的裙摆，顺带起披在肩上的披帛。头上的流苏在走动中一晃一闪，再配上那张小巧精致的妆容，那么明艳动人。

就算脸被毁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明月没注意太多，友好地问道，“姐姐还没走吗？”

“就要走了，刚好看见你了。瑄王没和妹妹一起出来吗？”看了看她身后，没有瑄王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两个恩爱有加的人怎么会分开回府，莫不是有什么？

明月做出一副小女儿害羞的表情，“王爷知道我不喜欢宫里的氛围，先让我回府了。”

不等柳如霜反应，她问道，“宸王也没在呀？”

“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有些失落，但下一秒自信和骄傲浮上脸庞，“王爷被父皇差人叫去了。”

皇帝找宸王，自然跟公务有关。

这也才不过半刻钟就把人召回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间接说明他很看重宸王。

“妹妹，为了安全起见。不如坐我的马车一同回府吧。”

怕明月不答应，她又道，“最近刚出了事，我也是担心那群亡命之徒再对你不利。同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凤仟默走时才嘱咐过她快些回府……

柳如霜也是顺路送她回府，同样都是回府，坐谁的车应该没有差别吧。

这样想着，她就跟着柳如霜踏上了马车。

后面跟着的是她的丫鬟和明月的两个丫鬟。

她们俩什么时候和柳如霜关系这么好了。

马车内，柳如霜有一搭没一搭的套话，明月只说好听的，别的也没说。

可能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她索性闭嘴不问了。

大概行驶了半个时辰，马车来到了街道上，能听到周围商铺门口的叫卖声，还有妇人的谈话声。

明月掀开帘子，靠在窗框上，看着街道两边的摊贩。

柳如霜见她一脸好奇，抿唇浅笑，“妹妹莫不是馋了，想吃鸣玉轩的拿手好菜了？”

明月看着门口那张熟悉的面孔，目光缓缓上移动，落在那块金色的门匾上，“鸣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