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属下骗您这个做什么。”
慕君染当下便想要找个镜子看一看自己的脸,可惜,他从来不带这些东西的。
身份相貌的事暂时打住了,可是慕君染又有了别的顾虑,“楚青云与楚珏轩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子。”
扶三觉得他家主子现在特别像一个担心自己夫君被外面的狐狸精给勾走的多疑深闺怨妇。
稳了稳心绪,道:“王爷,您要对自己有自信,那两位皇子是有几分才学不错,可是沈二小姐还不是不喜欢,说不定,她不喜欢什么风流才子,而是喜欢像您这样的武功高强,有安全感的人呢?”
慕君染被扶三的话给说的有些松动了,眸光微亮,是啊!
可是也就一瞬,眸底的亮光便暗了下去。
无力的靠在车壁上,他想这么多做什么?与他有何干系呢?
扶三见他家主子情绪变化如此之快,心底有些奇怪,他家主子那么喜欢沈二小姐,可是每到那袒露心意的临门一脚,他家主子就像那乌龟一样,把自己的头又给缩了回去。
他总觉得自家主子是在害怕什么?可是他堂堂战神,杀敌无数,都能堆尸成山,他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慕君染沉重的阖上眼,“回去。”
扶三不再开口,让车夫回去。
因为是偷偷出门,慕君染主仆三人在外面的一个角落里观察了一下王府的周围,确认无人监视跟踪后,才施展轻功回到府内。
一进书房,扶五就出来了。
“王爷,宫里有旨,让您进宫一趟。”
慕君染换衣的动作一顿,眸底有异色一闪而过,“本王知道了。”
扶五又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王爷,皇上这个时候叫您进宫,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是我们偷出府的事,被知道了?”扶一一脸惊诧。
慕君染没有回他,穿戴整理好着装,想照一下镜子,才发现,没有。
往外走的时候,朝扶一与扶三道:“给本王找一个会哑语的人,还有,给本王的屋子里和书房,弄两块镜子。”
话落,人就出了门。
留下扶一与扶三两人满心的疑惑。
这镜子的事,他们能理解,可是,这找会找哑语的人,是要干什么?
沈念汐自从楚青云与她说了那些话,脸色一直都是冷着的。
等到相府下车的时候,才恢复如常。
素鸢扶着沈念汐小心的下车,一进门还没到自己的院子,就见管家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拦下她。
“二小姐。”
“周叔,有什么事吗?”
周绍喘了两口气,舒坦了些才把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二小姐,刚刚承章学院派了人来回话,说是小公子在学院里与人起了冲突,夫子派人来请夫人过去,可是夫人一早的去了郑国公府,现在还没回来呢。”
沈念汐一听是沈离歌出了事,有些愣,离歌给她的映像一直是冷清,除了学习之外,对其他的外事一切不会在意过问的,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与人起了冲突?
“周叔,那学院的来人,有没有说离歌是与何人起了冲突?”
周绍点了点头,“说是与荆国公府的那个小公子周杉佑。”
周杉佑,荆国公府的嫡子,因为是国公爷唯一的嫡子,国公夫人很是溺爱,从小到大,做的尽是一些混账事,偏偏人家来头不小,是皇后的母家,也没人敢与他作对。
离歌和他对上了,怕是那周杉佑做了离歌不能忍的事,迫不得已才动的手。
把事情了解猜了个大半,衣服也来不及换,便带着素鸢赶快赶去承章学院。
承章学院是京城里排名为首的学院,这里的老师都是名家学士,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是能为官为相的。
能够进入这里学习,那可都是真正有学识能力的人,可是也有例外,比如这位周杉佑。
他无才无德,有目中无人,他这样的人,是那个夫子都不愿意教的,可是荆国公夫人疼儿子,想给他镀成金,便想尽办法,最后还是求进宫,让皇后出手,才把周杉佑给弄进了承章学院。
也因此事后,皇后便失了圣宠,圣上宠爱谢贵妃多些了。
沈念汐下了马车,与守门的人说了来意,便被领了进去。
承章学院每年考进来的学子众多,学院便一开始小小的几间瓦舍,随着学院的名声越来越来,学院也越修越大,到如今,已然是三千学子的学堂。这其中还包括了寝舍、食堂、夫子的住舍、藏书楼、练武场。
这也是承章学院与其他学院不同的地方,其他学院自教文生,而承章学院却是文武双授。
承章学院的武课也非常出名,从这里出去,扬名的就有数百,不算远的,就近说,当今圣上最宠信的那个宁王慕君染的父亲宁威侯,曾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以千人而击退了辽苍的数十万大军,那一战,被称作穹山之战,被载入史册。
可惜啊,也就是因为此战,宁威侯受了重伤,后来没几年,便与世长辞了。
沈念汐想到这儿,是有些唏嘘不已。
承章学院有规制,凡入学者,除却每逢年过节,一月才可返家一次,留家两日。
这里没有女学生,也从未有女子来过,于是沈念汐的到来,引得了众学子的好奇,再看到她那不俗的容貌和气质之后,学子们惊艳无比。
有一个正在作诗的学子,忽而听到有人说学院来了女子,便一时好奇转头看去。
便见廊下一素衣女子,出尘之容,红唇微弯,款款而过,偶吹过一阵风,便温柔的撩动了她那柔软飘逸的裙摆,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温柔的涟漪。
那学子一时竟失了魂,手中的笔骤然脱落,在那篇学子敏思苦想才写出的诗上留下一片抹不掉的污渍。
沈念汐第一次来离歌的学院,见离歌的老师,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只是她善于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守门的人把沈念汐带到了一处种满竹子的院落后,上前轻扣门板,“李先生,沈家的人到了。”
“让他进来吧。”听声音,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得了允许,守门人让她进去,自己则退下了。
沈念汐一进屋,便觉得一股淡雅之香萦绕鼻尖,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再往里走,便看见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跪着两个少年,一个鼻青脸肿,一个也是破了相,嘴角与眼角,还有额头,有几处被打的伤。
沈念汐淡然的收回目光,看着端坐在上方书案后的老者,规矩的行了礼,“沈念汐见过李先生。”
跪在地上的沈离歌听见她的声音,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迅速的将头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