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雪楼。
谢暖言拿着洒壶站在院子里,盯着花花草草发怔。
说白了,她还是着急知道杨止的现状。
挂了水自然会有好转,但到底什么程度,谢暖言也不清楚。
翠珠没有本事问不到消息,一直有些自责。她陪着谢暖言也不太敢说话。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黑。
谢暖言叹了口气。
对翠珠说:“你去拿晚膳,若是有人为难你,你也别跟她们理论。有什么就吃什么。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脱离这困境。”
翠珠点点头,说道:“奴婢瞧着夫人是好人,他们诬陷了夫人。”
谢暖言苦笑,“这次没有打我板子算是给我留了余地了。”
翠珠领命,出来房门时候,却突然有丫鬟侍卫将晚膳端了进来。
迎面的丫鬟正是齐照修房里伺候的洺水,福了一福,“奴婢洺水见过王妃!”
之后便挥手吩咐身后的人将膳食端到院子的中央。
“王妃饿了吧。王爷特别吩咐我们过来送晚膳,叫无论如何不能饿着王妃。”
翠珠心里高兴,脸上全都表现出来,“当真?王爷原谅王妃了?”
洺水说道:“自然是真的。这位新来的妹妹,我叫洺水,若是以后有事便去找我。我一定会尽量帮忙。”
谢暖言忍不住哼唧一声。
这么一看,杨止的病一定是好了。
谢暖言问洺水,“本宫问你,杨大人现在可醒了?”
洺水说道:“醒了。已经能喝水喝粥了。多亏了王妃今日帮忙,才得以救下杨大人。王妃之恩,王爷必定谨记在心,王妃尽管放心。”
谢暖言斜了斜嘴,“齐照修这个滑头!自己不来感谢我,倒把你叫过来。”
洺水笑了笑,“王妃跟王爷鹣鲽情深,果然更懂王爷一些。”
“我呸!谁要懂他!”谢暖言摆摆手,“你可以回去复命了。不妨问问他,欠老娘的这条命他怎么还!”
洺水略微迟疑,欲言又止。
“要说什么,你说。”
“启禀王妃,王爷知道王妃会如此说,特地叫洺水转告王妃一句:这一命也是王妃之前欠下的。”
谢暖言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齐照修你个王八蛋,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洺水说道:“王妃今日的话,奴婢会告诉王爷的。”
“你告诉他就是了!老娘不怕他!”谢暖言十分气恼。
本来还想救下杨止好叫齐照修领情,给自己开开后门。结果呢——人家压根就觉着你是欠着人家的!
说起来,也的确是原主之前欠下的孽债。
洺水回去跟齐照修复命,将望雪楼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洺水以为齐照修势必发怒,却没想到齐照修却只是勾了勾唇,说道:“知道了。”
之后便摆摆手叫她们出去。
洺水身后的小丫鬟低声说:“最近王爷对王妃越来越没有办法了。”
洺水略有所思:“我倒是觉得王爷对王妃越来越感兴趣了。”
齐照修并没有再去望雪楼,所谓“感谢”也就停留在洺水那一日送来的膳食。所幸望雪楼的一切吃穿用度倒是照旧了。翠珠在后院走动也不似之前那般处处被挤兑。
谢暖言知道安稳不了几日。
杨止那边虽挂了一瓶水,只怕日后还会复发,得再去看看。顺便问问杨止能不能帮忙联系仵作和捕头,好揪出乔安安害人的证据,将春翠和灼日的案子破了。
思虑定了,谢暖言跟翠珠用过早膳便朝侍卫的客房去了。
老远就瞧见了乔安安的下人在门口候着,显然乔安安就在里面。
这乔安安倒是会的很,见谢暖言讨好杨止,自己也马不停蹄的过来讨好,生怕落了后。
谢暖言叹了口气。
进去后,巧了,齐照修也在。
乔安安甚是贴心的给杨止熬了汤,齐照修则看着乔安安“贤惠”。
谢暖言轻轻咳了咳。
里面的人转过头,朝谢暖言瞧过来。
谢暖言并不想邀功,但是瞧见乔安安熬的那个汤,还是本能的说道,“杨大人所患之病在脖颈淋巴处,你这些红枣枸杞是生火的,你要是想要他死的快可以多喂些。”
乔安安当即梨花带雨,望着齐照修,“王爷,臣妾知道无论臣妾做什么,王妃都不会喜欢的。”然后将那碗汤放下,转身跑了出去。
齐照修狠狠瞪了谢暖言一眼,却并没有追出去。
谢暖言琢磨这个齐照修是不是拿错了剧本,人家乔安安可是等着你追的。
“唐王,您的爱妃刚刚可是委屈大了。”
“那你呢?你来找杨止做什么?”齐照修眯着眼睛望着她,像是要将她看透。
谢暖言没好气的说:“我是郎中,自然是来看病的。杨大人被你们用这等东西喂养,出了问题,还不又怪罪在我身上。”
之后走到杨止身边,伸手就去摸他脖颈淋巴处的肿块。
杨止此时是清醒的,瞧见谢暖言一挥手就躲开她,眼神何其冰冷,“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