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闲庭信步绕过婚房。
入眼处,一颗梧桐枝繁叶茂,一片树叶随风摇曳掉在树下的青瓦屋顶上,更显几分静谧幽静。
这里便是书房了。
来到书房外,长孙皇后轻提罗裙,走了进去。
身旁两侍女也被长孙皇后的细微动作提醒,都放缓了脚步,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眼前一个清瘦俊朗的背影俯身在案几前面,埋头苦读。
此时的唐昊正看着一本兵书,如饥似渴的阅读着,那神情仿佛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站在神像面前,专注而恭敬。以至于连背后传来的细微脚步声也浑然不觉。
唐昊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都一直浸在这个书房中。
作诗泼墨,是展示自我,提高人格魅力,宣扬自己的一种方式。
但读书可让他更多的了解这个时代,更多的从里面汲取知识。
除了中庸论语,四书五经这些大学问之外,还通读一些史书,各种风土人情,异国轶事,无不涉猎。
更喜欢研读一下兵法谋略。
虽自身融汇了《孙膑兵法》,初步掌握了一些用兵谋略,但这些也仅仅只能做个七品副尉而已。
七品副尉?
这可不是唐昊的志向。
古往今来,为将者不过是天子手中的一把利剑,他的野心远远不止这些。
恰好这李府上藏书无数,也算比较全面,应有尽有。
唐海沉浸在这无尽书海中,疯狂的从中汲取营养。
看着唐昊专注的模样,长孙皇后欣慰一笑,在心中由衷赞道。
“很久没看到有人这样读书了,大唐缺德就是这样有进取之心,力求上进的年轻人……”
长孙皇后悄然退出房间,看见了跟随而来的李婉清,又看了看婚房。
“我们去那边说说话吧。”
应了一身,李婉清静静的跟在了长孙皇后。
当路过婚房旁边的厢房之时,长孙皇后顿住脚步。
“这边有人居住?”
李婉清见长孙皇后指着唐昊居住的那间厢房,一时间脑海中飞速思索。
今日看皇后对唐昊白班称赞,若是知道我两貌似夫妻的事,怕是会怪罪下来。
才思敏捷的李婉清想到自己提剑冲进厢房的那一幕,随即想到了一个答案。
“禀娘娘,这是平时唐……夫君练字的地方。”
长孙皇后全然没注意李婉清的临时改口,只是淡淡说道。
“那便去看看吧。”
说着便向着厢房走去。
一路上,李婉清心中惴惴不安,恍如做贼一般,这是她第一次对着皇室撒谎!
当日自己也只是发现散落一地的纸片,并未注意,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皇后竟要去房间看看!
待入了厢房,长孙皇后看了一眼案几。
一叠稿纸随意堆叠在桌上,地上也零零散散洒落一些。
这些稿纸是唐昊平时一时兴起书写下的诗句,当然更多的还是后世的诗。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散落脚下的文稿,只觉散落地上多半也是残次之作,并未在意。
附身拾起一张拿在手里扫上一眼。
只是这一眼,便让她方才的不以为然变为惊讶。
朱唇轻启,目光深深陷入其中,缓缓的念了出来。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长孙皇后饱含情感,扬抑顿挫的诵读瞬间让这首诗如有灵性一般。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反复诵读着这两句诗句,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看着那晶莹的水流从天而降,一泄而下,水珠四溅,气势磅礴,雄奇瑰丽。
尤其是一个疑字,给人无限遐想,整首诗经有种出落凡尘的感觉。
“妙啊。”
长孙皇后缓缓从略显皱巴的纸上将目光移开,思绪仍停留在那首诗上。
身后的李婉清此时也沉浸在最后两句一泄万里,末势犹壮的诗句上。
眼神恍惚,心中惊疑不定。
“这……这真是他写的诗句吗?他一介布衣,怎么会有这样的文才?”
自从上次在荷塘之时便对这位相公有所赞赏,今日能听到如此壮阔雄宏的诗句,当真让人惊奇。
为何这些诗篇自己平时都没有留意到呢?
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身前的长孙皇后喃喃自语说道。
“简短的几句能竟瀑布壮阔美感表达的淋漓尽致,竟凭这首诗也足以震惊大唐了,将那些朝中酸腐才子们远远甩在身后了。”
忽然,这大唐皇后露出一抹会心微笑,朱唇轻扬,将手中的稿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收入怀中。
长孙皇后转身看了眼李婉清,欣然说道。
“婉清,你且随我过来,我有话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