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嗒——”马蹄声渐渐近了皇宫大门,城墙高耸看上去十分渗人。安七撩起车帘,此时的安七俨然是一身宫女装。安七把黑中透紫的秀发包盘了起来,白皙的脖颈露出来,泛着寒光的玉佩也跟着显露出,水灵的一双魅眼,美得不可方物。
当季潇垚看着她的时候也不禁叹气,就算再怎么身着普通,看起来还是耀眼,骨子就透着一身的傲气,如果不机灵或受得重用,一定得吃点苦头的。
安七的包袱里探出一双瞳色不同的眼睛,狐耳绒绒尖尖的,颈上的玉佩正好和安七脖颈上的玉佩凑成一对,灵幽自然也是跟着安七进了宫了。
在季潇垚的打理下,安七在宫女房内安定下来,季潇垚特地给安七安排了一间单人的房间,而安七就可以更好的接受任务,安七打开床底下的抽屉,一套清淡秀丽的水袖裙赫然出现在眼前。一只兰花水簪安放在衣裙上。
这是专门为安七准备的。
季潇垚告诉她,如是遇见苏成命,穿着这身衣服则可以赢得他的注意,苏成命喜爱清雅的女子,并不喜欢浓妆艳抹,光鲜亮丽的女子。当初安宁获宠就是掌握了这一点,才获取了苏成命的欢心。苏成命曾经也跟季潇垚说过希望安宁能穿那么一套水袖裙在殿中舞,可是没等到那一天,安宁的风头却被打压下去。
那套水袖裙整体为白中透紫的渲染色调,裙褶带有一丝淡蓝,袖下是如枝芽般的嫩绿。
同时也了解到苏成命幼时曾上仙山修炼过,修为大增。要杀他并非易事,这就是玖赭不会大动干戈发起起义去杀他的原因。但一个普通人自是比不上一个修仙者,这才了解到,苏成命身上自下山有咒,与普通人使不得仙术,也就是说,只要安七不学法术,苏成命就无法用他的修为攻击他,也只能赤手空拳的肉搏。
安七把抽屉安了回去,灵幽从包袱里跳了出来。安七苦笑,假如在组织里的生活是苦海,那么这皇宫,便是深渊。
安七已经大概明白了宫中的情况,安宁曾用了三年的时间坐上了宁妃的位置,凭她一个林美人侍女的身份,目前根本无法见到姐姐和苏成命的。所以,一定要尽快想一个办法,安七暗暗道。
安七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姣好的面容。安七突然灵机一动,拿出脂粉毛笔在脸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只要不细看,还真是自然逼真。
安七前期学习的是轻功方面,后来就开始学习易容术。放下长发,安七还是习惯性的束上了马尾,一缕秀发正好垂落下来遮住了那道疤痕。只要时不时露出那道疤痕,不仅做事方便许多,没准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安七满意地心道。
安七静坐着,回忆着季潇垚叮嘱的事宜,等待天亮。
天刚刚泛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安七,安七!”门外的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安七一惊,如果不知是谁,还是匆忙打开了房门。
面前的女孩生得可爱,俏皮的包子头加上粉红的宫衣,就像初绽的花瓣,面上看着也只有十一二岁。
安七与这个女孩素不相识,安七蹙眉。在脑子里迅速翻找面前女孩的身份。
女孩好像意识到安七不认识她,憨憨的摸摸头,“啊?…那个,我叫香薷,是和你一起服侍林美人的宫女,林美人特地叫我带着你呢。今天啊,是你头一天来,可不能迟到啊。”香薷腼腆的朝着安七一笑。
安七点点头,道“香薷,多谢照顾。”
“哎,这有什么啊。”香薷挥挥手,突然震惊的盯着安七的脸颊,碎发下,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伸手想细细看看,安七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脸。
“安七……你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啊?”香薷担心的皱起秀眉。
“没事的,儿时不小心弄到的,谁没个伤啊。”安七不在意的说道。
“怎么会没事,女孩子啊,最重要的就是脸了,不过啊,你放心,我房间里还有我爹娘留给我的雪香膏,去疤的,走,我去把它拿给你。”香薷嘟起嘴,头头是道,不由分说的拉起安七的手,朝香薷的卧房走去。
安七连忙摆手,道“谢谢,可是训练时间快到了。”
香薷又一拍脑门,“对哦!”拉起安七的手就跑,边跑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回去一定把药给你。”
安七无言,任由香薷拉着跑。
“怜林阁,安七,香薷到了吗?”一个剽悍的老宫女粗声粗气的喊道。
一群宫女安分的低下头,无一人出声。
“到!”香薷拉着安七气喘吁吁的跑道老宫女面前。
老宫女眼睛一瞪,慢悠悠道:“头一天就迟到,你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吗?”
香薷连忙鞠躬道歉。
老宫女瞧瞧香薷,“我说的是你吗?”转头看向安七,“安七,头一天迟到按规矩也是需要挨板子的。”
香薷愣住了,停止了鞠躬的动作,摇头道:“不行的!安七今天还要去服侍林美人,再说啦,我们这不也是准时到了嘛,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这一次。”
安七沉默的看着香薷为她求情,随之淡淡开口:“多少?”毕竟她实在做不出矫揉造作的模样去装可怜。
老宫女冷笑的看着安七,还挺犟。新宫女来了如不给个下马威,马上就得意的踩在她们这些老宫女的头上。她可不希望看见这样一个结果。
“二十。”老宫女讥讽道,抬高头颅蔑视的看向安七,心道这下这些小宫女可就怕了吧。
地下的宫女交头议论,“二十啊,这下不给打残咯。”“就是啊就是啊。”“我们就别管了,李姑姑向来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哎你们还没看出来啊,李姑姑就是想威慑威慑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可怜咯,那个叫安七的好过不得。”
香薷不满,开口抗议,“怎么可以这样,迟到可没有罚那么重的!再说了,宫女训练后,安七还要去见主子的!”
李姑姑一瞪香薷:“香薷,你好歹在宫中呆了一个月,念在你在这宫中兢兢业业没犯过事,就免了你这一回罚,你怎的不识好歹?难道不清楚,宫女训练是宫女训练,至于见主子,怎么见,是她自己的事,没有罚你,你是不是要帮她挨板子?”
“你……你……”香薷语塞,撅起嘴硬声道,“挨就挨!”
安七挡住香薷,在这宫中,还是少惹事为妙,当初在组织里接受地狱式训练的时候,现在的挨板子对她而言不过只是小儿科罢了,不必为此等小罚惹了人。
安七一头墨中带紫的秀发,一个发带束成了马尾,一身淡紫的宫女装,看起来孤高不已。李姑姑最是不开心有此等硬骨头在宫中造次,心道这种自视清高的宫女最难搞定,必须好好罚一罚!
答应林美人要好好照顾新来的安七,可是……香薷自责的望着安七,满是担忧。
其他宫女都训练去了,只留下了香薷和受罚的安七。
“没事的,香薷,别担心我。”安七对香薷轻笑道,让她放宽心。
李姑姑也权当安七在安慰自己壮胆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安七。
香薷咬咬牙,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怕是看见安七痛苦的样子,双手也一起捂着。
“一…二…”安七淡然,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板子如雨点般落下,安七泰然自若。
李姑姑看着安七皎洁靓丽的面上毫无一丝痛苦之色,生怕教训不到安七,紧接着喊道:“你们是没用早膳吗?给我用点力!”
香薷听闻李姑姑如此,急忙睁开眼,拉住两旁的上刑宫女,冲李姑姑喊道:“别打啦!”
两旁的宫女朝李姑姑看了一眼,停下了手。
“怎么了?”李姑姑怒气的瞪着两旁停下动作的宫女,吼道,“你们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