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是车上的人也不是全都死了。”毛久说。

江训想了想，说道：“要说我现在印象深刻的吧，就那三个奇奇怪怪的穿古装的人，但是中间那个看不到长相，而且我闻到一股汽油味，当他们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还纳闷了片刻呢。后来出事了，我对这事儿记忆就挺深的。但是当时我们去配合查案，警察没有问这个，我就没说。别的记不清了，其他的都在当年的笔录里了吧，我真回忆不起来，帮不上忙啊。”

“汽油味儿？”王彦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公交车上的汽油味，是他们身上的？”

“那当然了，我鼻子是很灵的。当时我还纳闷儿呢，怎么身上一股浓重的汽油味。不过当年没有现在查的那么严，不能带易燃易爆品上车什么的，所以就算他们带着汽油上来，也没人管的吧。”江训说。

毛久接着又再问了许多细节，但是江训表示实在记不清了，四人这才离开。

“这带着汽油上车什么意思呢？”毛久不解地抓了抓头发。

“我记得当年加汽油不那么方便的时候，很多车上会放一些密封的塑料桶，里面装满汽油，手动加油。”谢凯说，

“对，我也见过。但是这三人没必要带着汽油来啊。”毛久说。

“他们想烧公交车？不对啊，事后证明公交车是在水库里，没有被烧毁的痕迹。”王彦说。

柳晴晴挤进三人中间：“你们说，会不会是三个人都是加油站工作的员工？”

“不太可能。加油站工作人员就算身上有汽油味，那一般也是在穿工作服的时候会沾染上。江训说过，上来的三个人都是古装，还画着浓妆，化妆品的气味都没有掩盖住身上会沾染到的少许汽油味，说明他们很可能带着汽油桶之类的东西。你们还记得卷宗上说的么？当时公交车的油箱里都是人血，并不是汽油。我推测是这样的——”谢凯顿了顿，“上车的三个人确实带了汽油桶，但是并不是在桶里装满了汽油。这些桶里面很可能装了人血，或者加了水的人血。毕竟人血装满一桶，那可是很大量的。这三个人提着这个桶，就是为了将车开到水库，汽油放出来之后，把血水加进油箱，造成一种鬼索命的假象。”

其余三人听得认真，半晌无语。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是凶手，他们杀了车上的三个人，之后做成鬼索命的假象。这倒是可以说得通。可是，汽油桶那么大一只，不好隐藏，就算是藏在古装的大长摆下面，也会被人发现，尤其当时目击者老太太一直看他们，但是老人家没有提过有这个桶。”王彦说。

柳晴晴也点头附和：“说的是啊！凯哥这推测是不是异想天开了？”

谢凯笑了笑，摇了摇头：“你们还记得当年那个老太太说过的话么？她发现三个人没有腿。”

“对，这也是挺奇怪的事情之一。”毛久说。

“确切的说，并不是三个人没腿，而是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没有腿。”谢凯说。

“啊？这是什么意思——”王彦不解。

“你们按照卷宗里描述的位置来想象一下。坐在靠过道旁边的老太太如果回头看最后三个人，最能看清楚的是哪个？”谢凯问。

柳晴晴恍然道：“中间那人！另外俩会被座位挡住腿部。”

“对，我认为老太太没有看错，中间那人是没有腿的，但是另外两人是有的，毕竟是他们架着中间那人上了车。”谢凯笑了笑，“但中国人，尤其是一些女人或者老人，当被一件事吓到之后，通常会夸张地描述当时的情况。老太太很可能看到的只是中间的人没有腿。我推测，中间那个根本不是人，而是身体用汽油桶做成的人偶。汽油桶里装了液体，只要插入一根木棍，棍子另一端固定人偶模特的头，给模特戴上长假发遮挡一下，然后做两只假手臂固定，顺便可以当提着汽油桶的把手。腿就不需要了，因为长古装会遮挡住下身，外加夜深人静，光线昏暗，没人会注意到这是个没腿的人偶。但是风一吹，古装下摆撩起来，就会露出空荡荡的下身。所以老太太说，没有腿。”

王彦等三人都听得呆住了。

毛久好笑地说道：“真，真的吗？这怎么听上去匪夷所思呢？”

柳晴晴立即拿出小本本来记，眼中光芒四射：“好故事！”

谢凯笑道：“听着像是故事，但是我刚才想了许久，别的可能性都对不上卷宗里的说法，只有这种可能了。另外两人应该是凶手，他们出于某种原因要杀了夫妇里的那个男人，但是为了不想让人追查到他们，便装神弄鬼搞了这么一出。之所以尸体严重腐烂，要么是他们用了某种强酸处理，要么是水库里存在某种微生物能加速尸体分解。总之，凶手的目的就是想让整件事情看上去玄之又玄，让人觉得是鬼杀人。这样尸体是存在还是不存在，都不会有人再去多思量，因为大众都会被这匪夷所思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从而看不出案件背后的问题。”

王彦恍然道：“那那个失踪的女人，会不会是帮凶呢？”

“极有可能，但是不能确定。不过，现在发现的两具尸体，会和这件悬案有关系，破了任何一件，另一件都会迎刃而解。”谢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