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穹帝君也喝得有些上头,便一把抢过了话头:“若要说你办不到的,还当真有一件事情,穷尽一生都难以做到。”
以杓这一听心道这还了得,瞬时间便起了好胜之心,豪气地一挥手:“你说!本尊就不信有甚么事情是本尊做不得的!”
天穹帝君哈哈一笑:“你便说,生孩子这件事情,你能否做得?”
以杓闻言瞬时愣了,愣过之后默了一默,默过之后背影萧索地离了席。再往后,三位帝君连着月余没能见得好爱打架的以杓。
连着同以杓干了两万年架的三人甫一松懈下来,只觉得这两日浑身不舒坦。不舒坦之余烛阴帝君便常在天穹耳边叨叨:“你也不是不知道以杓此人向来就是个没脑子较真儿的,何必与他说这种事。只怕以杓这两日郁于自己连个孩子都生不了正于哪处暗自伤神,诚然是他不带脑子的缘故罢,然而毕竟我们也算的是朋友,又何必让他受这信心粉碎之苦呢?”
天穹帝君讪讪摸着鼻子,弱声道:“酒桌上的话嘛,我哪里晓得以杓竟能这般较真……”
“哎呦? 这不是以杓嘛,来来来进来呀。”
二人正叹着,忽听得洞府门口凨阙惊喜不已的一嗓子叫唤,二人对视一眼,天穹帝君挠挠耳朵:“改日我给凨阙做个哑药吃吃罢,鸟类的东西嗓门儿也着实是大了些。”
说话间凨阙已拥着以杓走了进来,以杓君的形容却是将二人唬了一跳。
只见向来风流潇洒的以杓魔君此时发丝相当的缭乱,玉冠歪斜,长袍滚满了泥沙褶皱。一张俊脸惨白如鬼,两只眼睛却是熬的通红,连血带丝儿的甚是个吓人。
两人赶忙上前自凨阙手里搀下人来,天穹忍不住吐槽:“我说以杓啊,就算是你急着有个孩子,也不必连着折腾一个月罢?你这个形容,莫不是让哪个山头的女妖给捉去了罢? ”
以杓白了他一眼,淡淡道:“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是本尊自己来生一个娃娃出来,本尊的孩子,自然是本尊亲自来生。”
三位帝君集体一默。
以杓骄傲地拉开衣衫,众人只见他心脏处生出一朵嵌入皮肉的曼殊沙华,赤光流转,如同宝石熠熠生辉。花朵四周血脉环绕,源源不断的魔息教那曼殊沙华汲了进去。天穹精通药理,是以更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花间微弱的生命气息。
烛阴最先找回自己变了调的声音:“我的祖宗,你这一个月干啥去了?”
以杓这一个月确然是去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那日在天穹帝君处受自己不能生得孩子的现实的狠狠打击。以杓一路落花流水地跑回了魔界,整整伤怀了三天三夜。伤怀够了的以杓君觉得,自己不能再颓唐下去了。
是以,以杓当夜便去了先魔族始祖葬身之地,打自家老祖宗坟头上拔了一根儿生得最周正的曼殊沙华。回了自家魔宫,以杓咬了牙刨下自己身上的骨骼血肉,又注入半生魔气化出一个魔胎封入曼殊沙华之内。怕魔胎失了魔息将养不能存活,又将曼殊沙华种入心脏,连了全身血脉去护着魔胎,终于将曼殊沙华养出一丝活气来。
天穹帝君立在一边,听得都呆了。
嘴贱害死人,老祖宗诚不欺他。
他把魔族至尊逼得……怀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