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帝没理他们,将矛头转向白引歌,打断两人。
白引歌尴尬的眼睛眨了眨,大佬,这种事,你做主就好!
你干的很漂亮!
杀人偿命,原主已死,沐王妃算不上无辜。
顶着两束如炙烤激光的视线,她为难的抿了抿唇,刚要回答,大顺帝再度开口,“谁敢求情,同罪论处!”
白引歌很是感激,皇帝给了她免罪符,她可以真实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感激的叩首,“父皇圣明,引歌全听圣谕。”
白引歌这是要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毒妇!静儿伤害的是我们的孩儿,你并无损伤,你怎可落井下石!”
“若不是你死皮赖脸不肯和离,我们又何遑想出这等罪孽深重的法子,都是你的错!”
“该死的人是你!胁迫娘家人替嫁是为不孝,善妒凶悍臭名远扬已犯七出,如今还要迫害皇嫂,罪上加罪!”
沐王睚眦欲裂的咆哮,若非被夜煌拦住,大有冲过来撕碎白引歌的狂猛架势。
“皇兄,慎言。”
夜煌一双长臂从沐王腋下穿过,将他架住,一双冷森森的眼,泛着浓厚寒意紧盯着白引歌,看得她头皮发麻,骨髓发寒。
她变了。
若是以往的白引歌,但凡有一点能让他高兴的机会,都会顺着竿子往上爬,让他愉悦。
如今,她立场分明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看他眼底再无眷恋。
如此伪装,是想让他拜托她?
可笑,荒唐!
夜煌敛了视线低声道:“父皇,此事绝非皇嫂一人之责,儿臣和皇兄愿为皇嫂分担,还请父皇看在平儿尚小的份上……”
哪怕违逆犯上,被一同收监,他都不会承白引歌的情!
“父皇……”
沐王跟着开口,只是话还未顺利说出,大顺帝抓着砚台重重一拍,竟将它拍碎成几块。
“朕的话你们听不明白是吗?着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如同被触了逆鳞的大顺帝,怒不可遏的宣誓自己的绝对皇权后,极度不悦的起身离开。
沐王妃一直都被笼罩在巨大的惊恐中,她本性胆小,发生这种事除了哭还是哭。
死期突然提前,她被吓的昏死了过去。
但这并不妨碍侍卫进来押解她离开,哪怕沐王死死抱着她,呵斥侍卫,“滚!谁敢碰本王王妃,本王就剁了谁的手!”
“抱歉,沐王殿下,圣命难违。”
侍卫双手抱拳行礼后,有些粗鲁的去掰沐王的手。
夜煌神色严峻的在一旁劝他,“皇兄,先放手吧,你这样折磨的是皇嫂。”
你争我夺,受伤的是中间人。
白引歌看他们那边起了争执想要趁机先走,不然沐王妃被押走后,兄弟俩迁怒到她身上,她就危险了。
揉了揉跪的发疼的膝盖,白引歌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她心如乱麻,隐隐觉得大顺帝这火来的有点奇怪,有哪里不对劲。
但沐王没给她深想的时间。
“白引歌,你这个罪魁祸首,你想往哪里逃?静儿活不了,你也活不了,本王要你先下阴曹给她探探路!”
沐王发现了她,一把松开再也护不住的沐王妃,取了挂在不远处的长佩剑气势汹汹的朝她砍去。
白引歌迅速夺门而出,她虽不熟悉沐王府的路,但只要能远离沐王那个疯子……
哐——
利剑携带着疾风擦着她的耳尖,直直刺入她面前的漆红木圆柱。
白引歌猛地怔住,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耳朵泛起锐利的痛感,温热的鲜血滴答落下。
她伸手接了两滴,放到面前看了一眼,忽然狂肆的大笑起来。
“哈哈,杀啊,你杀啊!如今我是唯一有希望能救齐太妃的医者,你杀了我,正好惹怒皇上,让他送你和你的爱妃一起上路!”
白引歌咻然转身,双目含恨,一副欲与他同归于尽的狠戾模样。
“你觉得你委屈,为了助兄弟出苦海伤了孩儿赔了夫人,你何曾想过被逼着喝下毒药自我证明的我有多么的凄惨!”
“你不知道毒药入喉,灼烧声带的痛楚,也不知道毒入肺腑的绞痛,更不知道我是死去又活过来,不被阎王接收的不甘厉鬼!”
“你的王妃杀了人!”
不是未遂,她杀了深爱夜煌的原主,杀了掏心掏肺不顾一切只爱他的笨蛋!
你,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白引歌气的胸口不住的起伏,她伸出手指着沐王,语出惊人。
沐王被她突然迸发出的强烈气势震慑住,堪堪的钉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很大,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缓了几秒咆哮道,“你不是没死,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
白引歌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按他这逻辑思维,只要是未遂的都不算犯罪?
“那沐王你倒是让我捅你几刀试试,你放心,我会避开你的要害和大动脉,能捅你四十几刀只算轻伤仅流一点血,如何?”
她反唇相讥,说着就要去拔面前带血的剑。
“白引歌!以前你用的着我们夫妇,你姿态低入尘埃,如今用不着了,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本王说话!本王今天不杀了你,本王就不是真男儿!”
沐王窝了一肚子火,横看竖看都觉得是白引歌害了自己的妻子。他卷起袖子,要再次动手,被夜煌拉住。
“皇兄,稍安勿躁,皇嫂那边不是必死之局,我们还有时间……”
夜煌眸色深沉的凝视了白引歌一眼,竟给了她一记眼神让她快走。
白引歌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夜煌那个人渣,还会担心她的死活?
啊,不,他定是怕自己出了事,沐王被牵连。
“王爷!王爷,不好了,小世子吐血了,吐了很多的血!”
现场的胶着状态持续不过顷刻,一个小丫头急吼吼闯入,哭的眼泪鼻涕俱下。
沐王一听儿子出事,身后侍卫架着他的王妃虎视眈眈,随时都要突围,他为难的咬了咬下嘴唇,“四皇弟烦你去太医院请御医,走,去看平儿!”
他难受的在心底跟心爱的妻子道了声抱歉,吩咐家臣去请最近的大夫,心急如焚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