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召国,冬,雪。
常鹤洛托着腮绑子,坐在屋檐下,怔怔的看着飞雪,陷入沉思中。
哎!
十年!
她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十年了。当初的迷茫害怕,早已烟消云散。
现在,她只想双亲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两个哥哥,笑口常开,仕途顺畅。
她,多挣银子,再多多挣银子。
然而,事情却好像有点偏了。
常鹤洛轻叹,起身走到梅花树下,把兜帽戴上,对着梅花树,踹了一脚。树上白雪,哗啦啦落下,包围她整个人。
廊下玉盘,见常鹤洛玩的咯咯笑起,嘴角不由也扬起。
待到常鹤洛玩好了,玉盘上前,给她拍打斗篷上的雪:“姑娘,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常鹤洛原地跳几下,更快捷的抖掉身上落雪,“走,去见母亲。”
主仆二人前往大厅,远远的,看到大厅外,站着一群丫鬟,国公夫人黄氏的声音,传出老远。
“真是欺人太甚,一个个都来退婚,当我镇国公府,好欺负吗?若不是想着,是结亲不是结仇,我非得一个个,把他们的嘴,打烂去……”
丫鬟们见到常鹤洛,齐声弯腰低头:“见过姑娘!”
常鹤洛双手放在小腹处,每一步都如量出来的标准,含着却当好处的笑容,走进大厅。
砰的一声,一只茶盏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常鹤洛眼都不眨一下,躲过将将要飞到脸上的碎片。
黄氏见此,吓了一大跳,急忙过去扶她:“你怎么跑来了?砸着没?”
常鹤洛轻摇头:“没有,母亲,你别担心。”
黄氏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温柔不见,换上凌厉:“齐王欺人太甚!”
“母亲!”常鹤洛语气轻柔,“怪齐王什么事?最开始,女儿是许配给太子的,太子能退得女儿的婚,齐王就不能退女儿的婚?”
黄氏一怔,伸手捂上她的额头:“洛儿啊,你莫不是昏了头,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母亲!”常鹤洛是按着太子妃人设学的礼仪,即便如现在,她也不急不燥,“你和前皇后娘娘是手帕交,你们俩定下的婚事,自是没人说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太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更何况……”
黄氏是个急性子,见女儿这慢吞吞的性子,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当初为何要让她学那鬼什子礼仪,现在听她说句话,都得等上三百年,你还不能说她什么。
“更何况什么?”黄氏急忙问道。
常鹤洛慢条斯理说道:“更何况,女儿在京城中名声,并不好听。”
黄氏大怒:“什么名声不好听,那是她们嘴皮子闲着没事,乱嚼的舌头,若是让我当场抓住,非拨了她们长舌不可。”
“母亲!”
常鹤洛温柔软语的声音,让黄氏刚上去的脾气,立马下来:“我听着呢。”
“母亲,悠悠众口,如何能堵得住?”常鹤洛不愠不恼,“太子也说了,他是储君,岂能娶一个,出门就倒霉的女人,做太子妃?那不是连带着他也倒霉?再往深远一点来说,岂有一国之母,出门就倒霉之理?”
黄氏气的直咬牙:“不行,我得带你再去皇觉寺上香。”
跪坐的背挺直的常鹤洛,笑盈盈不出声。
看着这样淡淡的女儿,黄氏心幽幽的:“你不想去?”
“但凭母亲做主。”常鹤洛笑容得体,没有一思不耐烦,“出去透口气,也是极好的。”
黄氏松了一口气,又咬牙切齿:“哼,那些看不上我女儿的男人,定要让他们后悔到尘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