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散落,撒得一地金黄。
元清音难得一个好心情出去走走,晚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陪着她。
走到后院里的花园街角处,元清音被一棵繁茂至极,有三人合抱壮的槐花树吸引了过去。
层林叠翠,树枝参差不齐,将元清音以及晚儿的身形遮了大半。
这是通往后厨的必经之地,不久后有不少下人三三两两路过。
“你听说了吗?二小姐被赐婚了!”
“二小姐不是有未婚夫的吗?”
“那婚事根本不做数的,是二小姐自己死皮赖脸上赶着倒贴。奕王殿下那么丰神俊朗,跟我们大小姐才是天生一对。”
“那可不是。”
“而且我听说,二小姐这次的未婚夫是个快死的人,是要给那位公子冲喜,不然谁能看的上她啊?”
“你说那家公子还没病死就在成亲那晚被二小姐压死啊……”
两个丫鬟眼神里带着轻蔑,互相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笑开了怀。
晚儿听不下去了,从树后面跳了出来,指着两个丫鬟鼻子,破口大骂:“小姐是你们能议论的?那是主子的事,要你们多嘴多舌,都给我干活去!”
两个丫鬟见晚儿孤身一人,慢慢悠悠地讥讽回来:“我说晚儿啊,你好歹也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你们二小姐都要给别人作寡妇了,还这么嚣张,我劝你赶快给自己找条后路吧!”
“你……你!”晚儿气的脸通红。
“我什么,你也不看看你家主子什么样子……”其中一个穿着粉色夹袄的丫鬟突然扯了扯正嘲笑晚儿的另一个人的衣袖,噤了声。
“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听得正起劲儿呢。”元清音从树后走到前方,倚着那棵槐花树,拨弄着晚儿昨天刚给她涂好的新指甲。
嗯,真好看。
“既然没话说了,滚吧。”元清音将指甲在阳光底下照了照,斜睨了一眼因她突然出现跪在地上吓的抖抖索索的二人。
两个丫鬟觉得二小姐有些变了,在她压迫地眼神下完全反抗不起来,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小姐,这外面的人都在嚼舌根子,这婚事还是等护国公大将军回来让她到皇上面前拒了吧。”
“拒了干嘛,我挺喜欢的。”
晚儿吃了一惊,小姐不是一直喜欢奕王殿下吗,怎么开始寻思着嫁给别人了。
“哟,二妹看来挺中意广平王世子的,这不正好,广平王世子有些小恙,说不准一看到妹妹这富态气质,病马上好了呢!我看妹妹你和世子殿下真的是天生一对。”元清梦在众人地簇拥下过来了。
“我觉得大姐说的没错,广平王世子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与我也堪堪相配。”元清音毫不羞涩地回道。
元清梦嘲讽地嘴角一僵,没想到元清音没有哭出来,反而还顺着杆子往上爬。
“元清音,我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堪堪相配,传出去还不让世人笑掉大牙。”元清梦身后的元清玲瞧着元清音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跟随元清梦一同而来的世家小姐们听了元清玲的话,都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出来。
这个元清音着实不要脸,要不是传来消息说广平王世子要不久于人世,就她还敢肖想。众人心里如是想到。
元清音并不理睬,转个身挥了挥手,“在下就不奉陪各位了,先走了。”
元清梦阴险地望着元清音离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各家小姐从元府回来后无不对元清音的婚事以及行径津津乐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元清音觉得广平王世子配不上自己的声音便传到了谢瑾年的耳朵了里。
“我配不上她?”谢瑾年有些好笑的听着余逸报回来的消息。
“主子,这元二小姐不免自大了些,属下还听说,那位小姐不仅相貌欠缺,身材欠缺,脑子不好使,还品行娇纵,您真要娶了她吗?”余逸数落了元清音一大堆缺点,似乎想让面前这位对自己婚事不以为意的主子回心转意。
“娶啊,干嘛不娶,不是说我配不上她吗,那就娶回来仔仔细细地问她倒底有多不配。”谢瑾年玩味说道。
…
傍晚时分的元府有些嘈杂。
元清漓刚整理出来的新屋内挤满了元清裴前来闹事的下人。
“小少爷,你还是让开吧,不让我们这一群粗人下手没个轻重,误伤到您怎么办?”一名穿着蓝色短衫家丁制服的人举着棍子朝元清漓不怀好意道。
元清漓狠狠瞪着眼前的高大威猛的男子,双手护着身后的阮泊。
元清裴坐在元清漓屋内的主位上,用茶盖轻轻碰了碰茶杯边缘,“小弟啊,我劝你识相点,把人交出来,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我们兄弟俩的和气不是?”
“阮泊根本没犯错,你凭什么要带他走。”
“没犯错?元府在你们俩进来之前可从没有发生过盗窃案件,不是他?难道是你?”元清裴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元清漓面前。
?
元清裴已经年满十七,才八岁的元清漓在他面前显得那么渺小,那么不堪一击。
元清裴俯下身去,附在元清漓耳边,轻声道:“你以为萧大公子是怎么'偶然'遇见你的,是我干的啊。”元清裴将“偶然”两个字咬得极重。
“还有,一个自己都被男子都玩弄过的元家小少爷,凭什么觉得他能护得住人?”元清裴说完就将元清漓狠狠推向一旁,喊了声:“带走。”
元清裴带来的人迅速将阮泊按住,架了过来。
元清裴十分不屑地望了一眼地下弱小的元清漓一眼,“哼”了一声,起步就要往外走。
元清漓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的无用,以前自己被人陷害进了萧府,这次也一样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阮泊被污蔑带走。
他的拳头不经意握得更紧,骨节间都泛了白色,眼神里满是燃烧起来的变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