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目光惊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都已经给你银票了吗。”难道是嫌不够?
“谁说给了银票就能不干活了?”戚素素嗤笑,立马换了个嘴脸,“我是说可以用‘孝敬’多换点休息时间,可没说不用干活。”
众人一想,好像……真的没说过?
戚锦阳在旁边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偷换概念都不知道,四不四傻。
“说起来,本王妃倒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王府账房所出的银票皆出自大殷的官号,银票上面都有相应标致,而你们拿出来的银票,十个里有九个是出自私人钱庄,那么问题来了,你们在王府里吃闲饭,又不出去赚钱,这些银票……是从哪儿来的?”
出身显贵,有娘家给的嫁妆就罢了,歌姬,艺妓,朝臣们把她们送来时不可能给几百上千两的银子傍身吧?
没给姬无天生一儿半女,宫里的贵人赏赐更不用想了,既然都不是,那这些银票的来路就呵呵了。
红蕊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尽管戚素素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在场的下人们,以及身为当事人的侍妾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银票来路不正代表什么,代表她们拿了不该拿的银子。
凭什么拿?自然是传递了不该传的煜王府的消息。
其实戚素素真的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了这么一招,却没想到她们这么上道,一个都没落下全上套了。
虽说早知道她们入府的动机不纯,可真摆到面上来,有一个算一个都拿了别人的银子,姬无天的脸可往哪儿搁呦。
古管家除了最开始过来把关,后面看局面被王妃控制住后就没再日日蹲守,今日得了风声过来时,红蕊等侍妾们正被戚素素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吓得冷汗津津,面色惨白。
戚素素将不知道何时记录的名单递给他,“这些人,等王爷回来,让他看着办。”到底是姬无天的人,她把人钓上来是一回事,直接处置又是另一回事,还是别越俎代庖了。
至于侍妾们‘孝敬’上来的银票?都说是给她的孝敬了,甭管来路明不明,进了她兜就没有再掏出来的道理!
古管家看她毫无动静,秒懂,一句废话都没有,拿了名单就走人。
戚锦阳一边挥着小手让管家慢走,一边掰着小指头算这笔横财他能分多少。
哎呀,真是发了发了!
意外得了一份名单的姬无天心情非常复杂。
他以为戚锦玉就是单纯地整顿后院,不曾想还给了他这么个惊喜,让他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处置人的借口。
他早知道后院的侍妾们多是别人送进来的眼线,时不时会传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出去,以往他并不在意这些,但如今情况有些不同,多了一个戚锦阳,他不得不防备着些。
后宅隐私手段层出不穷,不安定的因素能处理就处理了吧。
“宁城的情况查得如何。”姬无天忽然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空档的书房内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暗卫,将一封密信呈上给他。
姬无天打开后一目十行地将内容看完,目光深沉而又充满浓浓的探知欲。
戚锦玉在有了身子的头一年就凭借自己的手段将别庄上下都治得如同铁桶一般,经过她整治侍妾的手段,这一点他并不怀疑。
但她在用强硬手段整治的同时还给做得好的下人们赏钱,少则一两,多则十几二十两,这手笔便是放在京城都不算少了,经年累月的可是笔不小的银子。
宁城别庄除了必要支出所需,其他收入每年都会按时送到王府来,这几年也不例外,所以宁城最多只能供应戚锦玉和戚锦阳基本的生活所需,至于那些额外的,只能她们自己掏腰包。
想到之前某对母子俩一唱一和说什么吃糠咽菜,喝隔夜茶,吃了很多苦头,哪怕明知道这话中有很大的水分,得知他们这几年的真正情况后姬无天还是忍不住气笑了。
别说是吃苦头了,分明除了头一年有身子时过得不那么舒坦,后面都是吃香喝辣,过得比他在边关的日子滋润多了。
那么问题来了。
打赏下人也好,自己享乐也罢,他这位王妃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挥霍?
暗卫查到戚锦玉似乎并不长期待在别庄之内,三五不时地会带着戚锦阳外出,并且去向神秘,连暗卫都没能查到她去做了什么,显然她为了防止有人跟踪费了不少心思。
如此小心谨慎,岂不更证明了她要去做的事见不得人,或者别有隐情?
姬无天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另外,暗卫查到的信息里面丝毫没提到戚锦玉是从何时开始懂得医术,又是师从何人。
不是没查过,而是根本无从查起,非要说有个出处,就是有了身子之后戚锦玉曾买过几本医书,随后又自己去抓了些安胎的药。
莫非当真是自学成才?
再想想戚锦玉和传闻中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脾性……若不是已经确定了没有掉包的可能,他都怀疑她根本就不是戚锦玉。
“看来我这位王妃身上还有不少秘密。”姬无天似笑非笑地喃喃一声,眸色一厉,“继续查,将关于王妃这五年来的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
暗卫:“是!”身影瞬间从书房消失无踪。
“嘤嘤嘤——”
戚素素正打着哈欠被丫鬟们伺候着梳洗,冷不丁听见外面一阵哭闹吵嚷声,忍不住皱眉,“外面怎么回事,哭丧呢?”
青黛出去看了下情况,飞快地跑进来喜滋滋地回话,“主子,是王爷下令让人将那些和外人有勾结的侍妾们给打发了,那些侍妾正哭闹求饶呢。”
“是吗?”戚素素精神一震,“出去看看热闹!”
戚素素出去时,头一批处理掉的侍妾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几个负隅顽抗的被王府侍卫不耐烦地催促。
本来侍妾们还想挣扎一下,忽然听见戚素素开口说,“呦,一大早的挺热闹啊,怎么?你们还没替我干够活舍不得走啊?那不如现在就跟我去后头药田再种——”
话还没说完,已经有心理阴影的侍妾们哭声忽然更大,不用人催就跟后面有狼追一样一转眼跑没了影。
“……”
戚素素摸着下巴一脸无辜,“难道我长得这么吓人么,话还没说完就跑了。”
其他人:“……”
戚素素一脸遗憾地摇头,“可惜,以后就少了不少免费劳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