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妇人挣脱开阿彪,朝我们冲过来,堵在我们面前,不让我们看到她丈夫。
“砰!”胖妇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们一齐向那边看去。只见胖妇人的丈夫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极狼狈地瘫在地上。他身躯微颤,两眼如死鱼般向外凸着。铁青着脸,左手有明显的红紫色斑点。不多时,那红紫色斑点就爬满了全身。
“啊!”胖妇人惊呼一声,颤抖着跑过去把她丈夫扶了起来。
“阿郎,阿郎你怎么了啊……呜呜呜。”胖妇人止不住地哭了起来,全没了方才的蛮横。突然,她想起些什么,朝我们望过来,“道长……对,你是道长……道长……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看着胖妇人泪眼婆娑,张离并未迟疑,说道:“端碗水来。”
胖妇人赶忙倒了一碗水递过来。
“宁知,借你的血一用。”
还没等我回答,张离便抓过我的手,用桃木剑割破手指取了血。接着,又掏出一张黄纸,用粘了血的桃木剑在上面画了些奇怪的道符。
“把这符烧了,用它的灰泡水。”张离把那道符递给那胖妇人。
胖妇人喂她丈夫喝下了那碗水。喝罢,她丈夫便停止立马了颤抖,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但是,红紫色斑点仍未消去。
我们以为是符水没有发挥药效,于是又等了一会。
“怎么回事?”几分钟后,张离疑惑地伸出食指,往他鼻孔处一探,脸色微变,“不好!他死了!”
“什么!我丈夫死了!”胖妇人听完僵在原地。
“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他,是你!”胖妇人发了疯似地朝张离扑了过来。我赶紧把张离往后一拉,挡在了前面。
“住口!之前我便说你丈夫活不过三日,你不信,如今却嫁祸于我!”张离朝胖妇人说道,铿锵有力,不怒自威。“定是那玉扳指惹的祸!”
“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都怪我没早点让他把那扳指取下来,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胖妇人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痛哭流涕。
“什么玉扳指?”我问道。
胖妇人拉过她丈夫的左手,对我说:“就是这个。”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扳指莹透纯净,如同凝脂,是上好的羊脂玉。
再一看,这玉扳指分明是碎成了三块!却依旧合成了一只完整的玉扳指。
“张老,你看那扳指。”我惊呼。
张离伸过头来,见了那扳指,也脸色大变。
“宁知,你把那扳指取下来看看!”
“好。”我伸手去取,却怎么也取不下来。
“张老,这……这取不下来。”我使劲把那扳指往外扯,直扯得满头大汗。
张离皱了皱眉头,拿出桃木剑对我说:“还得借你的血一用。”
说完便拽过我的右手,割破了我的中指。
张离把血滴在了那扳指上,让我再取一下试试。
“不行,还是取不下。”我收回手,摇头道。
张离没再回话,陷入了沉思。
我灵光一闪,想起了青姨教给我的一种方法,于是转身对阿彪说道:“阿彪,你家那条黑狗你舍得么!”
“啊?”阿彪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了好一会才应了一句。
“把你家那条黑狗打运了带过来,要快!”
“诶诶诶,好。”阿彪慌忙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出门开车往家赶去。
不多时,阿彪家的那条老黑狗就被带了过来。
“张老,借你桃木剑一用。”我伸手拿过张离手中的桃木剑朝那黑狗眉心划了一下。把血滴在了那玉扳指上。
再伸手去取,果然,轻而易举地就把玉扳指取了下来。
张离微微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
再看那玉扳指,里外碎成了三块。我拿出其中的一块,其它两块却依旧保持着原样。
“怪哉,怪哉。”张离惊叹道。
我冲着那胖妇人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玉扳指?”
“是去年清明,我和我丈夫去给爹娘上坟。”
“那天风大,烧纸钱的时候纸钱老被吹跑。我们就寻思着在坟前挖个小坑,放里面烧。”
“挖着挖着就挖到了这个扳指。当时我也感觉这扳指怪得很。”
“但我丈夫说这一定是他爹娘给他的,就一直戴在了手上。”胖妇人失魂落魄地说道。
“戴了这玉扳指后,我丈夫饭量越来越大。一天净喊饿,活也干不了了。一整天都在吃。一天之内就吃成了一个胖子。”
“一天?”我疑惑地问道。
“嗯。后面到了十四号的是候,他开始浑身发痒。忍不住地挠。接着身体开始变硬,然后出现裂痕,剥落下玉石一样的东西。这样过后,他又恢复了以前的身形。”
“我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像玉,就拿到玉铺去给掌柜的看。掌柜的看了之后啧啧称奇,说那是上好的和田玉石,说要高价收购。”
“我回去和他说了,他大喜过望,说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果然,我们通过每个月十五卖那些玉石赚了不少钱。”
“但是,我丈夫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了,到最后要我搀扶着才能走路。”
“其实我想过是这玉扳指害的,可我……”
“可你不想失去这个赚钱的东西是不是!”我厉声喝斥,“你们之前卖玉石的钱都够你们好吃好喝几辈子了吧!”
“我……呜呜呜。”那胖妇人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唉,都是一个贪字害的啊。”张离遗憾地摇了摇头,“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安息,好好埋葬他吧!”说完,张离拉着我转身离去。
这玉扳指真是又奇又邪啊,我看着手中的玉扳指暗想道。
“张老,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他丈夫没事,后来就……”
“这玉扳指,靠吸人精气才产生了那些玉石,只是越到后面,这东西吸的精气就越多。最终要了人命。”
“哦!原来是这玉害的!”我接茬道。
“不,是欲不是玉。不是这玉的问题,是他们自己的欲望把自己害死了。”张离背着手,望向远方,“盈满则亏啊,什么事都一样。”